可恥地充當了遼國的間諜,這可真利用了北宋官員毫無防範的心理。

識破高麗人間諜陰謀的就是蘇軾。

說到這起間諜事件,真是有點諷刺的意味,因為至今這件事還被當成中朝友好的歷史見證,這就是“義天來華”事件。

北宋時,有個杭州僧人叫淨源,他坐船去高麗,認識了當時大名鼎鼎的義天。這義天可是高麗國最有道的高僧,他本是高麗王子,後來當了國師。兩位高僧成了好朋友。

後來,淨源回到祖國圓寂了。元佑四年(1089),義天要到中國來,藉口一是為祭奠淨源,二是為皇太后送壽禮。

北宋王庭對此十分重視,立刻把義天出使上升到了政治的高度,當成北宋和高麗恢復外交關係的機會,彷彿又開始中朝兩國友好的新篇章,要給義天來訪以政策上的重視和支援。

但當時蘇軾上奏哲宗和朝廷,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他的這份上書是我國曆史上第一份國家文化資訊的安全的檔案。其大意如下:

按以前的規格接待義天,花費巨大,地方被騷擾,勞民傷財;高麗人停留時,可以圖畫山川,購買書籍,恐怕是契丹人指使的,給國家與契丹對戰留下隱患;應該對義天來朝警惕;要求朝廷對暗中與高麗勾結的僧人和姦商給予嚴辦。

當時哲宗皇帝立即採納,朝廷開始執行,於是義天入宋的接待和活動都受到了限制。

可即便如此,事情還是出乎了蘇軾的意料之外!

第二年,蘇軾的弟弟蘇轍出使遼國時,驚奇地發現“宋朝民間印行文字多已流傳在彼(遼國)”。回到了宋朝,兄弟倆意識到,涉及國家安全的宋朝的政治、軍事機密已有人出賣給了契丹人。

後來朝廷在蘇軾蘇轍地建議下,削減了高麗外交使館的人數、停留的時間。

規定如果高麗人外出買的東西發現有違禁品,立刻委婉沒收,給以相應的錢數。如果書店把涉及時政或邊防的書籍出售給高麗人,就要查封。

這下高麗使者蒙圈了,但賊心不死,暗的不成,就明的來,厚著臉皮爛臉要求看《太平御覽》,此書可是北宋各個方面的資料總彙,所以當時蘇軾領導的禮部“以禁書難為傳示外國,故不許”。

雖然高麗多次重金求購《太平御覽》,但是一直沒有得逞。

但不久太后去世,哲宗親政,政治風向突變,蘇氏兄弟被貶謫到嶺南,歷史上這場維護國家文化與資訊保安政策,反對高麗間諜的運動戛然而止,讓人扼腕嘆息。

熙寧六年(1061)。

元日(大年初一)。

在杭州通判任上的蘇軾,已經三十八歲了。

正在衙門裡值班的他,翻看了去年七夕前後寄給張先老先生的詩作,老張已經作了和詩並回寄。

不知怎的,張先這個人,提到他總讓人一下子就會聯想起白居易,也許是因為兩個人都較為長壽,且都在年邁之際蓄有妓妾的緣故吧。這兩個人中,白居易是蘇軾的偶像,而張先則是蘇軾的詩友兼知己。

所以說,當蘇軾看到了自己去年七夕前後夜宿法喜寺時寫下的懷念孫莘老的詩,已被張先鄭重地作了和詩後,就揮筆再次唱和了老張的和詩。

已近不惑之年的蘇軾,仍是沒能從書生意氣中完全脫身,帶著稍顯揶揄的口氣,在和詩“小蠻知在否,試問囁嚅翁。”(《元日次韻張先子野見和七夕寄莘老之作》)中,還和老張開了個玩笑。

正月初九,蘇軾與同僚們在有美堂飲酒後,感到有些不勝酒力,到家後倒頭便睡了。一覺睡到五鼓時分,醒來後便再無睡意,索性就坐下來批閱起案上積壓的文書。

突然,他看到了老鄉、閬州(今四川閬中)人鮮于侁(字子駿)所寄的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