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不作聲地將孩子遣人送還給章俞。這是章惇身上的一大汙點,也是最忌諱為人道及之事。

此次章惇出知湖州,在蘇軾的和詩中,有“方丈仙人出渺茫,高情猶愛水雲鄉。”(《和章七出守湖州二首·其一》)句,據說章惇收到和詩後,認為蘇軾是在譏笑自己的身世,由是怨之。

不過後來,當蘇軾深陷臺獄與被貶黃州之際,章惇還設法解救和勸解。

另外,當蘇軾從海南遇赦北歸之時,聽說了曾位居宰相的章惇被貶謫到雷州(今屬廣東湛江)時,還為之驚歎彌日。

因此上說,蘇軾與章惇這一對老同學的關係,可謂是與當時的政治緊密相連,政治之外,二人也是可以坐而論道的。

十月十三,“手實法”這種擾民太甚、華而不實的荒唐之術宣告廢止。當天,蘇軾又聽說自己的世交兼老朋友蘇頌將要高升至朝中的秘書監。

秘書監官秩為從三品,大致與宰相(正三品)並列,為天下文人的精神象徵。專掌國家藏書與編校工作,兼修史書,相當於明清兩代的“翰林院”,主官便是秘書監。

十一月初二,前宰相韓琦韓大人的後事在其家屬操辦下,葬在了相州安陽縣(今河南安陽)的豐安村,神宗還在禁苑為他慟哭舉哀,又輟朝三日,賜其家銀三千兩、絹三千匹,發兵為其築墓。至此,為相十載、輔佐三朝,為北宋的繁榮發展做出了貢獻的韓琦終於壽終正寢了。

應韓大人之子韓忠彥的請求,蘇軾要為魏國忠獻公韓琦的廳堂做一篇記,那是退隱田園的韓琦在自己府第池塘之上建造的一座廳堂,取名為“醉白”,意境取自白居易《池上》一詩,意思好像是羨慕白居易並且認為自己有不及白居易的地方。過去忠獻公活著的時候曾對他兒子忠彥說過,想請蘇軾為醉白堂寫一篇記而未得。

如今,韓忠彥又來相求,蘇軾認為自己義不容辭,於是就流著淚寫下了《醉白堂記》。

送走了韓大人,諸城縣令趙昶(字晦之)被罷任,要回海州。老頑童張先寄詩來,還有友人作了《光祿寺二絕》給蘇軾,作為當時的文壇名人,這些事都要蘇軾去作詩或是唱和的。

這些時,蘇軾還兩度上書文潞公文彥博。

一是向文潞公反映了在京東與河北路實行食鹽官府專賣的害處,二是要向文潞公反映密州一帶的民風彪悍,自己以往用獎賞舉報人或直接抓捕者以錢財這種方法,現在看來確實有效。

但近年來朝廷以災年為由,降低了獎賞的額度,使得那些冒著生命危險告密或是抓捕者喪失了動力而作罷,蘇軾自認為人微言輕,想請文彥博代為向朝廷反映這一問題。

鑑於當時的社會環境,最後也沒有明確的結果。

畢竟,此時的文彥博因激烈地爭論說市易司監賣果實,有傷國體,會引發百姓怨恨,此舉引起王安石的嫉恨,被移判大名府。文潞公自身都難保,哪還有能力去管一個閉塞小州的政事呢?

心中鬱悶的蘇軾,只得到通判趙庾家裡去對飲,藉著酒水的麻醉,蘇軾暫時忘卻了政事上的煩惱,在老趙這裡還做了三首詩,透過文人特有的方式發洩了自己的憂愁。

任密州太守的第二年,經常採杞菊而食的蘇軾,不僅沒有像別人認為的那樣消瘦,反而是容貌漸漸豐滿起來,花白的頭髮一天天地變黑了。蘇軾很喜歡當地風俗的淳厚,而當地的官民對蘇軾的治理也慢慢接受,變得安之若素起來。

眼看政局初定,蘇軾便開始整治官衙的園圃,打掃庭宇,把園圃北面的一箇舊臺修葺一新,邀請賓客登臺遊覽,在上面南望馬耳、常山,遠望長嘯,抒發情懷。

在齊州的弟弟蘇轍聽說後,給這座臺取名叫“超然”。蘇軾極為認可這個名字,於是就寫了一篇《超然臺記》以抒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