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不停地修築堤壩。

蘇軾採納了老人們的意見,以這兩條大堤作為基礎,加寬加高,分東西兩路進行:

東路從小市門附近的城牆開始,向南稍西延伸,止於戲馬臺東麓。西路從戲馬臺西側的新牆門開始,向西伸展,在古城西南隅拐彎向北,止於南京門以北。

十月初二,京東路安撫使聞知蘇軾帶領徐州百姓抗洪之事蹟,特上奏朝廷給蘇軾請功。

過了三天,黃河水漸退。

當初大水壓境之時,正逢天雨不止,城中富戶均爭欲出城避險。

面對這種情況,蘇軾臨陣高呼曰,假如你們這些富裕之家都出城了,城中將民心動搖,那麼我與誰來共同守城。沒有人守城,徐州城將會毀於一旦,到時候你們這些富戶的家產也將會不保!請大家相信,只要我蘇某人在,水就絕不會敗城!

於是,遣人將富戶們都勸回城裡,人心始安。

蘇軾身穿蓑衣,拄杖穿梭於雨中,親往各個抗洪點檢視,路過自己家從不回去。各處奮戰在抗洪一線的官民,都被蘇太守的精神所鼓舞,都紛紛表示,太守大人都不懼洪流,我等草民有何懼之,這不正是我們效命家鄉的千載難逢之機嗎?

於是乎,在大水逼城、十萬火急的情況下,蘇軾集中了有限的財力物力,修築首起戲馬臺、尾屬於城的抗洪長堤。

與杭州、惠州的蘇堤相比,徐州的蘇堤建得最早,路線最長,最壯觀,這是一條護城堤、救命堤、千秋功德堤。

正是因為它,彭城抗住了大洪水,一城十萬生靈才免於塗炭。

熙寧十年(1077)秋。

十月十三日,黃河水終於復歸故道。

中華民族的母親河——黃河以“善淤、善決、善徙”而著稱,向有“三年兩決口,百年一改道”之說,黃河搬運堆積泥沙形成的堆積地貌是決口的根本原因。

據統計,在以前的幾千年中,黃河決口氾濫達一千五百餘次,較大的改道有二十六次。其改道的路徑,最北經海河出大沽口,最南的經淮河併入長江。

而北宋時期蘇軾面對的這次改道,在黃河的改道史上雖然算不上大的改道,但足以使蘇軾親身經歷了這條“母親河”的奔流無常。

“西漢元光、元封間,河決瓠子二十年。鉅野東傾淮泗滿,楚人恣食黃河鱣。”這是蘇軾在黃河水患得以遏制之際,有感而發的一些有關黃河改道歷史的感慨。

據今天黃河水利委員會提供的資料來看,蘇軾所言,在歷史上都是真實的較大的改道事件,可見我們的老祖宗很早就對黃河有著極為深刻的認識。

十月二十六,朝廷恩准了杭州知州趙拚( 字閱道)的上書,把龍山的廢佛寺妙王院改為道觀,讓錢氏後裔中道號“自然”的道士住持。

再把錢氏建在錢塘的墳塋、祠廟交給自然道長,把建在臨安的交給當地淨土寺的僧人道微掌管,並每年度脫一名僧人,使錢氏的祠廟世世代代有人掌管。

趙拚的目的是,漢代竇融將河西王郡歸還了大漢之後,光武帝就下令當地官吏重修了竇氏先祖的墳墓,並用太守之禮祭祀他們。

而江南錢氏的功績遠在竇融之上,如今家廟破敗,不足以勸勉獎勵忠臣,慰勞答謝一方百姓應有的態度,所以要求朝廷對於吳越王錢鏐家族有一個肯定的態度。

天子接到趙拚的請求後,立即批覆照準。趙拚是蘇軾的老朋友,且文采沒說的,所以說為錢氏家族修建的表忠觀碑文就責無旁貸地落到了蘇軾身上。

關於這篇碑文,還有一個段子。

話說《表忠觀碑》碑文寫成,王安石就將其抄認真錄後置於座旁,當時葉致遠、楊德逢在場。二人見王介甫讀此碑文愛不釋手,就問道,難道相公也喜愛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