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寫給他的祭文中,沉痛地回憶了他們相識於潁水之濱,後來居官光祿丞的歐陽仲純又到京東去看望自己的往事。

在京東的日子裡,夜晚二人曾擁被長談,通宵達旦也沒有將要說的話說完。歐陽仲純以家父歐陽文忠公般的高尚品行,適時地教導蘇軾如何處身立世和躲避禍患。

此時,好友章惇在湖州知州任上轉而正丁母憂。

蘇軾閒來無事之時,就給章惇寫信,二人會就當時的時事進行一些真誠地交流。

受元朝人編寫的《宋史》影響,人們誤以為章惇一直在迫害蘇軾蘇轍兄弟。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事實是蘇轍迫害章惇在先。

按常理判斷,在北宋晚期黨爭中,蘇軾並不處於元佑黨人(舊黨)職級的最高階,他的最高官位是禮部尚書、端明殿學士、翰林侍讀,同時期在之他上位任宰輔的有多人。

但蘇軾卻是遭到打擊和迫害最殘酷、最嚴厲的一位,因此僅僅用政治理念不同引發的黨爭導致被迫害解釋不通。

其實,對於這段歷史稍加考察,就不難發現,欲置蘇軾於死地的一個關鍵人物就是章惇。

在蘇軾被流放惠州、儋州期間,章惇都是手握執政大權、威高震主的宰相。蘇軾先生也完全清楚,章惇是他最兇惡的敵手。他甚至也清楚,以章惇的個性,要置他於死地,完全在意料之中。

但章惇兇惡的程度和手段之毒辣,也許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正所謂“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關於蘇軾與章惇之間較為複雜的愛恨情仇,我們以後會詳加解讀。

現在的蘇軾與章惇,還是一種好朋友加同年的關係。

烏鎮人沈沔,邀請蘇軾為他家的天隱樓題詩。

天隱樓,為是沈沔所建。十幾年裡,沈沔廣泛徵求名家題詩,天隱樓,可以說是越隱越出名。

“樓上新詩二百篇,三吳處士最應賢。非夷非惠真天隱,忘世忘身恐地仙。”(《題沈氏天隱樓》),蘇軾題詩前,天隱樓上的題詩已經非常多了。但蘇軾畢竟是蘇軾,滿滿地文化自信,他看了這些詩,提筆寫下了這首《題沈氏天隱樓》。

衢州西安(今浙江衢州西安縣)人何恭(字欽聖),給蘇軾寄了一首超長的七言詩。

在當時,因為王安石的學術極為冷僻,其三經精義更是不得人心。而何恭這位官員則是反其道而行之,挑燈夜戰,搜尋枯腸作下了一首“語甚瑰偉”的長詩進獻給蘇軾,想讓蘇軾今後去推尊王安石。

蘇軾接到長詩後,對於何恭那種語不搭調的溜鬚拍馬之言,雖然心存不然甚至是作嘔,但還是禮貌性地婉拒了。

元豐二年,蘇軾已經四十四歲了。

春節過後的正月初七,蘇軾帶領一眾幕僚及京東第二將雷勝等人,在徐州城西舉行了一場小規模的射獵活動。

原來,隴西人雷勝,由於平素勇猛果敢應招入伍而得到官職,現任京東第二將。此人不僅臂力超人,騎馬射箭都敏捷精妙。徐州人都想一睹此人的風采,於是蘇軾就借這次狩獵活動,搞了一場全民大聯歡,以拉近軍民之間的關係。

當時參加的人還有,殿直鄭亮和借職繆進,這兩個人都騎馬而來,對於弓箭刀槍,無不精通。此外還有駐泊黃宗閔,這個人看外表像是個書生,但著戎裝騎馬時,能夠一馬當先超越眾人。

這天,剛下過一場小雨,地面溼潤,微風和煦,前來圍觀的軍民有好幾千人等。

蘇軾決定以“身輕一鳥過,槍急萬人呼”十個字為韻,令參與者分別賦詩。結果,以武力著稱的雷勝自然不擅此道,張口結舌、面紅耳赤地半天也謅不出一個字,蘇軾只得捉刀為其代作一首。

各位詩成之後,蘇軾又專門寫了一篇《獵會詩序》,附在眾人的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