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一烤,不然能把人活活噎死。

眼看著堂嫂走遠,鄰家許三哥偷偷摸摸趕了過來,獻寶似的捧出一個粗瓷罐子來:“二河,來。”

湊過去一看,正是一碗白菜豆腐湯。

沒什麼油水,湯清澈見底,但耐不住熱乎,白菜的香甜味道直衝鼻子。

剛才那幾條小魚不頂飽,一見這好東西,趙二河肚子頓時咕嚕嚕響了起來。

“那我就不客氣啦!”

趙二河端起罐子,先喝了一口,熱乎乎的菜湯帶著豆腐的香、白菜的甜。

最關鍵的是,竟然還有鹹味兒——這裡頭竟然還放鹽了!

喝了一口,把餅子掰開泡進去,幾乎沒怎麼嚼,連湯帶水全都吞進了肚子裡,就連罐子底下的湯渣都用手呼嚕乾淨了。

這滿滿當當的感覺,真叫一個美,給個里長來都不換!

吃完一抹嘴,趙二河有點不好意思:“許三哥,對不起啊,這是嬸子給你準備的,我……”

許三哥大方一笑:“嗨,咱哥倆,不說這些!”

“去年要不是你給我媽扛回家,我現在就一個親人都沒了,更何況你這還幫我打理田地呢,放心吃,喜歡的話,明天還有!”

吃完了飯,趙二河接著開始幹活,吃飽了有了力氣,速度就快了起來。

至於那種糧,還是照舊擱幾把留一粒。

一直幹到太陽落山,趙二河先來到溪邊,把種子藏好,這才回村。

這個點才回村的莊稼人,也就他一個。

村口有兩隻黑狗,平時誰來了都會叫上兩聲,唯獨對趙二河一臉討好,甚至還搖著尾巴。

除了劉老財那地主,也就趙二河有這待遇。

無它,半夜套麻袋揍過而已。

村子裡大多是茅草房,稍微好點的則是土坯,只有最有錢的劉老財,才有資格住青瓦房。

但劉老財的錢也不全是他的,據說他也只是替一個叫青狼幫的幫派租地而已,按城裡話說,叫“掮客”。

把中午剩下的魚頭甩給兩條黑狗,趙二河順著土路走到了一個土房門口,剛推開門,主屋的燈光一下就沒了。

趙二河知道這是不想讓自己吃晚飯,也不去自討沒趣,回了自己那間破屋子。

牆還是趙二河爺爺年輕時候用黃土壘出來的。

屋頂上只有麥稈,甚至能透過麥稈看到月亮星星。

窗戶用木頭釘死,牆角上頭破了個窟窿,還是趙二河自己用石頭給勉強堵上了,但多少還是有點漏風。

地上連村兒裡常見的火炕都沒有,只有一卷髒兮兮的破草蓆,還有一堆乾巴巴的麥稈,這就是趙二河平時睡覺的地方。

“誒,得趕在入冬前把牆糊好,不然準得凍死。”

言語著,趙二河把自己埋進麥稈裡頭,這樣能暖和些。

“要是有一天,我能住上四壁完好、有炕有被褥的房子,那就好咯!”

心裡想著,他又是自嘲地嘆了口氣。

,!

想什麼呢?那樣的神仙日子,哪輪得到自己啊!

不過說是這麼說,趙二河也還在奔日子。

月掛高空。

等正屋裡漸漸傳出鼾聲,趙二河躡手躡腳的出了門,先到青鱗河邊把種子挖了出來,又提起地籠子,見四處無人,這才一路上到了葫蘆山。

找到一個玉米秸稈的草垛,草垛上晾著紅薯幹、魚蝦乾,裡面有張爛草蓆,前面還有一分大小的耕地,上頭種著小麥。

這裡是他的秘密基地,地裡的麥子,都是他種糧時一粒粒省下來的。

有的種的早,已經抽出綠芽,有的種的晚,還沒破土。

至於草垛上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