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景芝學著洛娉妍昨兒的樣子,將脊背挺得直直的,微微含著下巴,眼角斜著地面,淡淡地道:“也不知我們大張旗鼓給姜大人逐出府的長女做壽,姜大人做何感想?”

惠寧長公主見此沒好氣地伸手點在景芝額頭上,嗔道:“皮猴兒!多大的人了,還這麼頑皮。”

洛娉妍嘆道:“倒不是我想為難她,幾桌席面兒又不值當什麼,可這事兒傳出去,人家若說我們錦鄉侯府想銀子想瘋了,藉著一個姨娘興風作浪肆意斂財,咱們縱是百口也沒法辯清楚了,爺跟父親再被御史彈劾一下,那怎麼的了?”

惠寧長公主深深地看了洛娉妍一眼,覺得今日的洛娉妍很是不一樣,好半晌才淡淡地道:“你們做得對,別說京城,就是偏遠地兒,也沒聽說過誰家正兒八經的給姨娘做壽的。”

洛娉妍聞言淡淡一笑,望著惠寧長公主的眼睛,道:“昨兒爺知道後氣得不行,說她既然想鬧騰,就將送到姜大人眼皮子底下鬧騰去。正好給父親做的秋衣,也該送去了。想來回來時遼王殿下的秋節禮,也該進京了,正好一道。”

惠寧長公主豁然一驚,猛地坐直了身子,盯著洛娉妍的眼睛,洛娉妍並不閃避,望著惠寧長公主輕輕點了點頭。

惠寧長公主好半晌才深吸了口氣,靠了回去,一副很是疲憊的樣子。

景芝見此轉念一想微微變了臉色,不確定地望向洛娉妍,誰知洛娉妍竟避開了她的眼睛!景芝不由得悄悄捏緊了拳頭,卻不再繼續說笑。

就在洛娉妍覺得,與惠寧長公主通好了氣兒,很是鬆了口氣的時候,景蘊卻是先一步回到了府中。

此時的洛娉妍是怎麼也不會想到,就因為她今日不管不顧地去了安陽伯府,而後沒有直接回府,景蘊竟會發樣大的脾氣,差點就造成不可彌合的裂痕……

景蘊回到府中,將馬韁往莫言身上一扔,便直接朝楓溪院而去,這是他成親後養成的習慣。

然而,剛走到楓溪院內院兒門口,景蘊便發現不對勁兒,小四小五低頭縮腦地站在內院兒門邊兒,一見景蘊便急忙迎了上來,臉上擠出生硬的笑容,一邊兒行禮,一邊兒扯著嗓子喊道:“爺回來啦?今兒怎麼這麼早?”

景蘊皺了皺眉頭,斜睨了二人一眼沒有理會,直接跨入院門,繞過鬆鶴常青影壁,大步流星地朝著正房而去。

英兒蕾兒倆人許是聽到小四小五的聲音,急忙起身迎了上來,先前正做著的針線被放在了正房門前黑漆杌子上,不見洛娉妍,景蘊不由皺眉問道:“你們奶奶呢?”

不待二人回答,紅螺也從屋內走了出來,屈膝一禮,笑道:“爺剛走,奶奶跟小姐就去了安陽伯府,說是去探望太夫人,這會子怕也該回來了。”

景蘊聞言腳步稍稍一頓,心頭惱怒卻是怎麼也止不住,雖也犯不著與下人嗦什麼,卻緊皺眉進了屋子。

英兒蕾兒對視一眼,急忙跟了進去,卻被景蘊打發了出來,很快二人捧著溫水棉帕,熱茶點心再次進去,景蘊已經換好了家常袍子,坐在堂屋圈椅上。

紅螺見此心知不好,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進來笑道:“奶奶走時說是午膳前就回來,誰知竟是去了這麼久。”

景蘊聞言將棉帕往銅盆裡一扔,斜睨紅螺淡淡地“嗯”了一聲兒,端了茶,淺抿一口,才擱了茶盞問道:“奶奶可遣人回來說因何耽擱了?或是又轉道去了哪兒?小姐回來了沒?”

紅螺搖了搖頭,斟酌了一番言辭正要為洛娉妍解釋兩句,誰知景蘊竟是沒了興致再聽,揮手讓三人都退了下去。

就在紅螺心驚膽戰時,小四歡快地跑了進來,遠遠地便揚聲兒笑道:“奶奶跟小姐回來了!”那聲音聽著就讓人歡快,景蘊卻是沒高興起來。

洛娉妍還好,只當小四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