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和二哥已經二十了,阿瑪和額娘之前那麼多年沒有催你們,不也希望讓你們能給自個兒選妻子嗎?你也知道他們是絕不會拿你們的婚姻大事來鞏固烏喇那拉府邸的榮耀的……只是遲遲不見你們有所行動,這才急著想替你們相幾門姑娘,當然了,他們挑出來的不做數,歸根結底還得看你們自己怎麼想……大哥,你和二哥若是真有意中人,何不找阿瑪和額娘說說,究竟是哪家的姑娘?也好讓他們早日上門提親……”

“妹妹……”齊恪面色為難,欲言又止,見槿璽堅定地看著他,好像不從他口裡聽到合理的解釋就絕不罷休似的,遂深深地嘆了口氣,“我們豈會不知阿瑪他們的用意,只是……我和齊琛喜歡的姑娘都不是京城裡的名門望族……若是……必定會讓阿瑪顏面掃盡……”

“說出來聽聽,或許事情根本沒你和二哥想的那麼複雜呢?”槿璽本想脫口而出:這有什麼!可一想,這裡可是規制嚴格的大清朝,而非戀愛至上、人權自由的二十一世紀。只得硬生生止住溜出口的勸辭,換了個較為委婉的說法。

齊恪聽槿璽這麼一勸,踱了幾步,躊躇了半晌後,終於鼓起勇氣道出了始末……

原來,齊恪愛上的是一個出身清貧的女子,今年十七歲,上頭長輩皆亡,底下有個未滿十歲的幼弟。三年前,她在街上賣草藥、堅果時差點被地痞流氓調戲勒索,恰巧遇上齊恪,救了她。事後,齊恪送扭傷了腳踝的她回家,才獲知她家裡的境況,不覺被她的堅強和隱忍所感動。之後,齊恪就三不五時地上門探望,本想接濟他們姐弟倆,孰料,那姑娘死活不肯收他的銀兩,無奈之下,只得作罷,閒時會去她家裡幫她分撿草藥、挑選堅果、打掃衛生、教幼弟習字……一來二去的,兩人之間情愫漸生。在槿璽備嫁之前,齊恪也已明確自己的心意,卻又怕遭家裡人反對而斷絕他和她的往來,遂壓抑著沒說。

至於說到齊琛,齊恪只透露了一句:“至於你二哥,對方的身份太……要是在一起……怕是比我還要艱難數倍……”之後,就死活不肯再多說了。

槿璽聽後,沉吟了半晌搖搖頭。

齊恪見狀,苦澀地笑道:“我知道這很難讓阿瑪和福晉接受……所以……”

“所以你打算割斷和對方的聯絡,順從家裡的意思,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姑娘,帶著遺憾過完餘生?”槿璽沒好氣地接下齊恪未說完的話,“大哥啊大哥,你以前考科舉時的堅定和自信都到哪兒去了?你這麼做,有沒有想過對方?你只是覺得遺憾,心裡掛念著別個女人,卻又不得不和門當戶對的另一個女子娶妻生子,可那個姑娘呢?她看著心愛的男人娶別的女人,心裡得有多難受?”

“璽兒……”齊恪一臉痛苦地看著槿璽,“我想過無數法子,卻無一行得通……”

“你偏偏漏了一個最應該想的法子,那就是找阿瑪和額娘求助。難道你不相信,他們會站在你這一邊、同意你們的婚事、繼而明媒正娶地迎她進門嗎?”

“不……阿瑪如今官拜一品……我怎能……”

“阿瑪是阿瑪,他的每一步都是靠他自己的努力和拼博得來的,他有曾得過額孃家族一絲一毫的幫助?沒有!不僅沒有,他還幫額娘擺平了不少糾紛。你如今才二十歲,只要行得正、坐得直、儘自己的努力去拼去博,相信二十年後,混得絕不會比阿瑪差。有沒有妻族的助力於咱家而言根本無差。當然了,你若是自己心裡也在嫌棄對方的出身,怕影響你日後的仕途,那就另當別論了。”

“我怎可能會……”齊恪正欲反駁,卻見書房門口已然擠滿了一幫聽眾,費揚古、胤禛、齊琛,正齊齊立在門口,眼底各有所思地看著他們兄妹倆,頓時,齊恪的兩頰浮現紅暈,被撞見了天大秘密似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廂,槿璽說了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