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府裡的景緻還真不錯。”胤禛猛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朝槿璽莞爾一笑,“空氣也比宮裡新鮮。”

“你這話可別亂說。”槿璽蹙蹙眉,不著痕跡地掙脫出胤禛的手,伸到背後甩了甩,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若被有心人聽到了,還道是阿瑪住的比皇上的宮邸還奢華呢。這無中生有之罪,咱家可是擔不起的。”

“好了。爺不過就說句玩笑話,你犯得著這樣衝我吼嘛。”胤禛不以為然地笑笑,“爺自是知道這宅子是皇阿瑪賞了費揚古的。只是詫異他一介武夫。竟然也懂宅院建築。不止這裡,你家在小湯山的那座別院也一樣。當日我瞧見了,還真嚇了一跳。莫不是你阿瑪也是穿越的?”

槿璽瞥了他一眼,見他臉上帶著笑意,知是玩笑話,遂解釋道:“阿瑪年輕時長年出征在外,軍營裡的兄弟們來自五湖四海,擅長的手藝也五花八門。。他那會兒精力旺盛得不了閒。只要有空,就跟著一個匠師出身的老兵,拿沙石壘建城堡、宅院。有一回甚至還壘出了一個模擬城鎮呢。”

“那不就是沙雕藝術嗎?”胤禛聯想到現代海濱城市經常舉行的沙雕展。笑著反問。

“差不多。反正就從那時起,阿瑪對建築這方面的興趣濃厚了。後來打了勝仗回了京,皇上一高興,將這座宅邸賞了他,他一時激動,就親自設計了幾個花樣,修改了幾處角落。和園的佈局、這座九曲連橋可都是阿瑪自己想出來的呢。”槿璽眼底是掩不住的贊意。

雖不是親生,可好歹也共同生活了六年。她早就將費揚古當成父輩敬重了。只是當著他的面,有時候還是會與他唱幾句反調。就像費揚古一樣,總喜歡板著臉教訓她,背後又想方設法地疼她寵她。這不是濃濃的父愛是什麼!

“看樣子你在這裡幾年,倒是過得很開心嘛。”胤禛彎彎嘴角,“也是。像你這樣的性子,就算丟到哪個旮旯窩裡,也能活蹦亂跳地活下去。”

毛意思嘛?槿璽抽了抽嘴,有哪個未婚夫是這麼讚美自己未婚妻的嗎?真是——太毒了!

她忍不住磨牙霍霍。湊到他耳邊咬牙切齒:“你是見不得我好是不是?”

“怎麼會!”胤禛一副無辜的表情,看在遠處幾個丫鬟小廝眼裡。就像是自己在欺負他。

“爺當然希望你能保持這種野火吹不盡的品質繼續下去。”

“你……你竟然把我比作野草!”

“野草不好嗎?堅韌不拔、柔韌有加……優點數之不盡……”

“愛新覺羅。胤禛!”老天保佑,她並非每次見面都想扯著他的衣領喊他的全名加以怒罵。。實在是這廝太欠罵。不僅欠罵,還欠打。只可惜,她擱在現代足可領取個跆拳道、空手道金獎的身手,在他跟前猶如花拳繡腿、毫無招架之力。

“好了,說正經的。我今日來,有兩件事要告訴你。”兩人在外人眼裡玩鬧了一陣,恰好走至一處陰蔽處,胤禛斂起嬉皮笑臉,正色道。

槿璽一聽,臉上也恢復了認真之意。

她就猜到胤禛此行前來絕不會像表面上的那麼簡單。否則,也不會主動揪著她要她相送了。再者,皇家園林多的是這種景緻,豈會真如他說得這般,戀戀不捨。

兩人認識六年,又近距離接觸了四年,豈會連他今日這些異樣也瞧不出來。無非是鬧不明白,索性跟著他做戲罷了。

“你想告訴我,咱府裡有不乾淨的東西?”她直言不諱。憶起一路上那幾個裝著做事實則卻是側耳傾聽的下人,她如是猜到。

“嗯。”胤禛聽她如此比喻那些人,不由得有些好笑,伸手撣去她肩上飄落的桃花,柔聲說道:“雖未查出這些人的幕後主子都有誰。不過,據線報,費揚古這裡,眼線不少。”

乖乖,聽他話裡的意思,窺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