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國知道火藥配方失竊,肯定蠢蠢欲動,想要據為已有,如若最後火藥配方落到敵國手中,《汴京新聞》也要負責任。”反正時移勢變,現在軍器監案鬧得越大,對石越越有利,《汴京新聞》的麻煩,他潘照臨才懶得操心呢,讓桑充國碰碰壁,才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歹。

石越嘆了口氣,暗暗嘆道:“王元澤也算是才智之士,轉移視線這種千年以後的政客常用的手法,他現在就用得如此純熟。”他卻不知道這是御史中丞蔡確的主意。

但是對石越來說,桑家其實並不僅僅是“盟友”那麼簡單。在心中的某一處,因為一些事情,石越一直覺得,桑家是他在這個時代的“家”,所以當潘照臨把桑家放到算盤上來算計之時,他不可避免地感到反感與抗拒。因此,對於桑充國,雖然有點不舒服,但是那種兄弟的感覺,畢竟不是說沒有就沒有的,就當是一個任性的弟弟吧。無論從哪方面來說,石越心裡並不想桑充國遇上什麼麻煩。但不知為何,他並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他的真實感覺,當下故意淡淡的問道:“那長卿他們是什麼反應?”

潘照臨笑道:“長卿也是聰明的人,雖然歐陽發不在,但是有程顥相助,加上他最近認識了兩個人……”

石越心中一寬,笑著問道:“是何方神聖?”

“一個是晏相公的公子晏幾道,文章風流,妙筆生花;還有一個是晏幾道的朋友,是個城門小吏,叫鄭俠,聽說為人還不錯。晏幾道和長卿相交甚歡,長卿還把他請到了白水潭做助教,在明理院專門講詩辭文章。”

晏幾道石越當然是知道的,他笑道:“原來是小山呀。”——雖然在他心中,鄭俠引起的震動比晏幾道要大得多,任何學歷史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鄭俠,雖是小吏,卻是能掀起驚天波浪的人,但石越的修養功夫已經很到家,這時他倒能裝成一點都不在意這個人的樣子。

潘照臨笑道:“小晏相門之後,雖然為人清高,不過也是慷慨風流的,和長卿自然談得來。王元澤那點本事,小晏怎麼看不出呢?何況還有程顥在。《汴京新聞》自然是奮起反擊,說自己做的事情上合天理,下合人情,公子的《三代之治》與《論語正義》幾乎被引遍了,什麼言論、清議、制衡的意義,說得天花亂墜。又批評《新義報》既是朝廷主辦的報紙,軍器監的案子查不清楚不去怪有司,反倒將罪責給他們這些草民,是荒唐可笑。小晏寫了幾篇妙文冷嘲熱諷,估計王元澤的臉色好看不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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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呂氏復出(13)

石越放下心來,卻聽潘照臨又道:“不過公子看看報紙就知道,《西京評論》對於《汴京新聞》報道軍器監案也頗為不滿,一方面自然是敦促朝廷要讓案子水落石出,一方面卻在責怪《汴京新聞》行事輕佻。和長卿又打了一回口水仗。”

“朝中沒有動靜?三家報紙把事情又炒出來,蔡確和陳繹的日子不好過吧?”

“文彥博名義上還能管著軍器監,他與《西京評論》一朝一野互相呼應。王安石對於這個突然冒了來的《西京評論》,自然是不會高興,但也不好說什麼,民間的《汴京新聞》也有了,朝廷的《新義報》也辦了,沒理由不讓人家辦《西京評論》,好不容易控制御史臺,現在居然出了一個聲音更大的對頭,他現在肯定後悔當初沒有堅持把《汴京新聞》撲滅在萌芽狀態。韓琦也上書要求朝廷徹查此案。現在日子最不好過的,自然是陳繹和蔡確。”

的確,陳繹堪稱大宋有史來最倒黴的權知開封府。身為“首都市長”,身份自然比別的知府要高,可是麻煩也出乎意料的多。

白水潭案他解決得還算利索,本來以為可以不要再扯上太複雜的政治案件,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