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所幸房間是標準間,擺放著兩張床,倒也頗為方便。

這一覺,我們睡得昏天黑地,彷彿整個世界都與我們無關,直至下午時分,天色漸漸變得灰暗,臨近傍晚之際,才悠悠轉醒。

醒來時,肚子早已餓得“咕咕”直叫,彷彿在大聲抗議。

我起身前往隔壁房間檢視陳漫,發現她也剛剛從睡夢中甦醒過來。

隨後,我們叫了些飯菜,填飽肚子後,我詢問陳漫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是否要送她回白家。

陳漫聽聞,腦袋如撥浪鼓般快速地左右搖晃,言辭異常堅決地表示,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再回白家。

我們安慰她安心留在賓館,就在此時,小道士提議我帶她一同前往那座始終透著詭異陰森氣息的姑娘祠。

收拾東西時,我不經意間發現,自己一直隨身攜帶、片刻都未曾離身的揹包裡,不知何時竟被悄無聲息地塞進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用醒目的硃砂筆赫然寫著:“今天晚上十二點到我家來。若想知曉真相,務必獨自前來。”

回想起來,這個揹包我一直貼身帶著,唯有剛剛小道士出門,而我去洗澡的那一小段短暫時間,房間裡無人看守。

想必這紙條便是在那個時候,被人偷偷塞進揹包的。

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愚蠢到獨自前往?我當即便將紙條拿給小道士過目。

我猜測,紙條上所提及的“我家”,極有可能指的是張標倩的家。

難道這紙條是張標倩特意留給我的?

可她為什麼單單找上我呢?

論起長相,小道士顯然比我更具優勢啊。

半夜十一點,我與小道士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悄悄溜出白家宅子,如同兩隻小心翼翼的夜貓,朝著張標倩家的方向緩緩走去。

半夜的街道顯得格外清冷寂靜,彷彿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沉睡,街上空無一人,唯有我們兩人的影子在月光如水的映照下,被拉得格外狹長,宛如兩個孤獨無依的行者,在黑暗中默默前行。

除此之外,街道上唯有偶爾此起彼伏的狗叫聲,以及發情的貓發出的那刺耳尖銳、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打破這夜的死寂,更增添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氛圍。

十一點四十五分,我們悄然無聲地來到張標倩家門外。

小道士擔心被她察覺到異常,特意在距離張標倩家還有三四間民房的地方停下腳步,一臉嚴肅鄭重地向我叮囑道:“進去之後,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切不可與她正面發生衝突,一定要見機行事,我會在外面隨時留意動靜。”

我獨自朝著張標倩家走去,心中忐忑不安,彷彿揣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小兔子,生怕被她發現什麼蛛絲馬跡,連頭都不敢回,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前行。

院子的牆壁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慘白慘白,宛如被一層厚厚的霜雪嚴嚴實實地覆蓋。

而張家那座二層小樓,在這漆黑如墨的夜裡,更顯陰森晦暗,彷彿一頭蟄伏的神秘巨獸,裡面似乎蘊藏著無盡的恐怖與未知,令人望而生畏,心生寒意。

我不禁暗自納悶,為何那些恐怖故事總是發生在這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的三更時分?

究竟是誰定下了這般毫無道理的“規矩”,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院子的大門並未完全關閉,而是虛掩著,彷彿在無聲地邀請,又彷彿隱藏著某種未知的危險。

我緩緩伸出手,輕輕抵在門上,觸碰到那微微發涼的門框,一股寒意瞬間如電流般順著手臂傳遍全身,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

不知為何,我的心跳陡然加速,彷彿要衝破胸膛,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害怕什麼,那種恐懼的感覺,如同潮水般洶湧澎湃,悄然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