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子珩師叔!是子珩師叔!”

人群中很快便有人認出了子珩,驚呼聲此起彼伏,彷彿炸開咯鍋一般,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那白鶴身旁的冷峻身影上。

子珩聽到一些熟悉的聲音,嘴角浮起一抹苦澀至極的笑意,恰似寒冬裡的殘霜。

往昔從鳳城凱旋而歸的畫面,如走馬燈般在他腦海中清晰浮現。

那時,山門處聲聲問候飽含著真摯的同門情誼,暖意融融。可如今,世事無常,曾經的同門手足竟站在了對立面,成為了不死不休的仇敵,怎不讓人唏噓。

子珩緩緩低下頭,望向懷中氣息全無的清淨道人,只覺心口像被重錘狠狠擊中,痛意瞬間蔓延至全身。

他強忍著悲痛,手臂微微發力,將清淨道人穩穩背在身後。

緊接著,他神色肅穆,右手在空中輕輕一揮,周身靈氣湧動,地上的青草像是受到無形力量的牽引,迅速交織纏繞,眨眼間便結成了一根堅韌的草繩,便將二人緊緊綁了個結實。

做完這一切,子珩緩緩抬起頭,雙眸中燃燒著熊熊怒火,那目光猶如兩把利刃,直直刺向人群外的清遠道人。

一字一句,從他緊咬的牙縫中迸出:“清淨師兄,可是你下的毒手?”

清遠道人聽到這話,先是一怔,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肆意張狂的大笑:“不錯,正是老夫所為,清淨背叛師門,必死!”

隨著話音落下,他周身氣勢陡然攀升,眼中兇光畢露,彷彿下一秒就要將子珩碎屍萬段。

子珩雙唇緊閉,嘴角微微抽搐,壓抑著內心翻湧的憤怒。

他沒有多言,只是眼神驟然一凝,剎那間,一道黑影如閃電般從遠處疾馳而來。

正是之前沒入築魂修士眉心的黑色小箭,它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穩穩地懸停在子珩與清遠之間,箭尖寒光閃爍,似在訴說著無盡的殺意。

“玄鐵箭!?”

清遠道人看到這黑色小箭,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雙眼瞪得滾圓,滿是難以置信,隨即失聲驚呼道,

“這是吾兒的本命法寶,怎麼會在你的手中?” 聲音裡帶著顫抖,既有震驚,又有隱隱的不安 。

“吾兒可是死了?”清遠道人雙目圓睜,死死地盯著子珩,那目光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聲音中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與憤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子珩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神色冷峻,斬釘截鐵地回應:“不錯,正是在下所為,你兒背叛師門,必死!”

子珩學著清遠之前那副囂張得意的口吻,字字擲地有聲,彷彿在向對方宣告,他所作所為皆是遵循道義,問心無愧 。

“胡說八道!”清遠道人怒髮衝冠,暴喝聲震得周圍空氣都微微顫動。

他盛怒之下,大袖用力一甩,恰似蛟龍擺尾,一道裹挾著滾滾雷鳴的銳利炸雷,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從他袖中呼嘯而出,如同一道閃電,直衝著子珩迅猛劈去。

那炸雷未至,狂暴的氣息便已撲面而來,吹得子珩衣衫獵獵作響。

然而子珩卻面色沉穩,不見絲毫慌亂。

電光火石間,他猛地將手指靈巧一翻,動作行雲流水,一枚古樸的印璽瞬間出現在他掌心。

印璽甫一現世,周身便泛起一層耀眼的光芒,緊接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陡然膨脹數倍,彷彿一座拔地而起的小山,裹挾著磅礴氣勢,朝著那道炸雷直直衝撞而去。

“砰!”一聲巨響震耳欲聾,如洪鐘鳴響,氣浪四溢,周圍的空氣都被震得扭曲。

那道炸雷,在撞上陡然變大的落英印時,就像一隻蚍蜉撞上了巍峨高山。

剎那間,炸雷的狂暴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