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報是從哪裡得來的嗎?”

徐老太公抬起那雙灰白的眼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彷彿穿透了歲月的迷霧,帶著無盡的感慨與沉痛,緩緩說道:“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那個女人在跳井之前,曾拼死逃出來找過我,她渾身是傷,每一道傷口都像是在訴說著她所遭受的非人折磨。她哭著求我救救她,可我只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面對那麼多人,又能有什麼辦法呢?他們走了之後,我趕忙讓村裡的人偷偷去報了警。然而,僅僅過了兩天,我就聽到了那個女人跳井自殺的噩耗。”

說到此處,徐老太公的眼睛裡蒙上了一層迷濛的水汽,那是悔恨與無奈交織的淚水。

“黑水村出事之後,有一箇中年男人來到我家,把這些剪報放下後便匆匆離去,我甚至都沒來得及問他的名字。”

我沒有再推脫,默默地將本子收了回來。

在回家的路上,我和爺爺的心情都格外沉重,彷彿有一塊巨石壓在胸口,讓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我的雙腳軟綿綿的,每邁出一步都顯得如此艱難,就像是踩在棉花上,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彷彿還沉浸在黑水村那悲慘的故事之中無法自拔。

世人總是對鬼心懷恐懼,認為鬼是世間最可怕的存在。

然而,他們卻不知,在某些時候,人心的險惡與複雜,遠比鬼更加令人膽寒。

這世間,有兩樣東西是最無法直視的,一是那光芒萬丈卻熾熱刺目的太陽,二便是深不可測、變幻無常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