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被凌奪的真實身份嚇到了,季春堂晚膳時,比平日裡多用了一碗飯,來寬慰自己。

只是這最後一碗飯還未吃到嘴裡,便聽門外傳來太監的尖銳聲音,“陛下駕到。”

還未待旁人有反應,宣明帝先不樂意了,“小聲些,子謙在靜養 ,難不成你還想著讓他出來跪迎?”

“是奴才的錯。”

宣明帝甩開衣袖,自顧自的走開了,若是此刻有人嫌命長,不怕陛下責罰,離他近些,還能聽見這陛下口中傳出來的罵罵咧咧聲,實在是有損聖明君主的形象。

季春堂起身,陛下駕到,理應跪迎,只是身旁的這個人,身份特殊,若是讓他也下跪,怕是難為他吧,可他若是不跪,豈不是招人側目?

還未等季小公子想明白,便見陛下自門外疾步走來,看都沒看屋內眾人,便進了裡屋去。

隨後進來的皇后 ,擺擺手,緩解了季春堂的尷尬,“不必多禮。”便也進了屋去。

“飽了嗎?還吃嗎?”聽了凌奪的話,季春堂搖了搖頭,陛下皇后親臨,自己哪有心思再繼續用膳。

瞅了瞅凌奪那淡定的模樣,此時心裡也清楚,這廝應該是沒有騙自己,他確是東臨未來的王。

宣明帝進了內屋,只見林青瑤一人跪在地上,“免禮。”

吉祥親自進宮請罪,面聖時,將今日發生的種種皆告知陛下,知曉歐陽謙命垂一線時,林青瑤願以命相救,愛弟心切的宣明帝此時看林青瑤順眼的很。

“你很好,不愧是將軍府的嫡女,有情有義,大婚之日,朕一定要重重的賞你。”

“王爺是臣女的未來夫君,王爺的事便是臣女的事,不敢厚顏得陛下的賞賜。”

“快起來,快起來,都是一家人,不要動不動的就下跪,這些繁瑣禮節都是做給外人看的,自家人,不要拘束,還是隨意些的好。”

皇后雖見慣了陛下的變臉,可見了他這副模樣,還是嫌棄得很。

可憐了老院首和老府醫,一把年紀了,好不容易被安排到院子裡歇息片刻,用些晚膳,還沒等消停的吃口飯,便有人去傳話,陛下召見,又忙不迭的趕回來,倉促趕來,頭上都有未擦乾淨的汗水。

老院首想著的是,自己該辭官了,這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這般的折騰,老命都要搭進去了。

“子謙如今情況如何?”宣明帝見歐陽謙面色紅潤,呼吸正常,內心繃緊的那根弦微微的鬆了幾分。

“回陛下,安國公府的二公子,得了江湖秘藥,已經給王爺服下了,王爺用藥後便沉沉入睡,七情散的毒再未發作過,老臣間隙時給王爺把脈,王爺脈象平穩,與常人無異。”

“那這毒便是解了?”宣明帝猛然坐直了身子,盯著老院首。

“臣才疏學淺,那解藥臣也見了,只是 臣卻不知道那藥是如何製成,一味藥材都沒有猜出來,至於這藥效如何,毒是否已全解,老臣實在是不知,只能等明日,看王爺醒來之後,是否還有不適。”

聽了這話,宣明帝不再言語,只是左手卻放在了右手的扳指上,微微摩擦。

宣明帝抬眼便見了立在一旁的季春堂,“前些日子還聽說你出京歷練去了,你父親總說你喜好山水,心中無正事,朕看你這般就很好。”

“陛下謬讚,臣子愧不敢當。”

凌奪見季春堂又跪了一遍,眼色比平日裡深了些,只是在場眾人誰都沒發現。

“起來回話。

這解藥是旁人贈予你的?”

“回陛下,臣子素來喜好遊山玩水,結交好友,外出遊歷時,見一人落魄,便順手送了些碎銀,請他喝了幾次酒,他便送了臣幾粒藥,臨別時,告訴臣子,關鍵時候可救命。後來臣子多方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