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哭。

猩紅的舌頭在地上拖了一米長。

“咦?大大泡泡糖......”牛頭阿傍緩緩蹲下身,眨了眨智慧的雙眼,撿起舌頭捲了起來打算塞嘴裡。

“老謝!”馬面在後面著急喊,“舌頭!舌頭!”

謝必安立刻意識到失態,捲回了舌頭站起身來,整了整官帽。

高帽上四個大字——

“一見生財”。

謝必安咧開紅白極度分明的嘴,伸出慘白乾枯、指甲又尖又長的手:“恩公你好!小的謝必安,人稱白無常。”

“久仰久仰......”秦尚遠極不情願地伸出手握了握。

謝必安壯志躊躇地看了看浩浩蕩蕩的陰魂隊伍,興奮地搓搓手:“恩公是生人吶,這是......怎麼進來的?”

“我拿到了灰海邊境的鑰匙,”秦尚遠語焉不詳地說,“至於怎麼進來的,你們就別管了吧?

這些人都是在人間冤死慘死的,我想著既然能進來,那不如就直接把他們送到你們這裡。”

“好哇好哇!”謝必安臉都快笑爛了,“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秦尚遠。”秦尚遠回答。

“秦尚遠......好名字!”謝必安大手一揮,“阿傍!去生死簿上給恩公的壽元添個幾筆!”

“謝必安你是不是腦子燒了?我們沒有生死簿!還有你看阿傍像還能識字的樣子麼!”馬面在後面急得大喊。

“識字......嘿嘿......柿子好吃柿子......嘿嘿柿子......”牛頭阿傍眨著智慧的雙眼,口水從嘴裡流了出來。

被真實戳破幻想的謝必安一秒哭了出來。

這隻又高又瘦的白色鬼差落寞地回頭,重重嘆息。

長而猩紅的舌頭又失落地掉了下來。

智慧的阿傍走過來捲起舌頭,要當大大泡泡糖玩。

“一邊兒去!”

謝必安一記手刀重重落下,徑直給牛頭劈立正了。

“謝大人,我聽說輪迴的天法已經破碎了,這些靈魂,還能往生麼?”秦尚遠問。

“恩公倒也不必稱我為大人......叫小謝就好。”謝必安嘆息,“輪迴能是能,不過天法還存在的時候是批次操作,現在得我們一個個手動操作了......”

“這樣......”秦尚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老馬,收拾收拾,我們該開始了。”謝必安揮了揮手。

“好嘞!”馬面很有精神。

“這樣,也算是圓滿了吧?”秦尚遠看著身後的黑霧,“陰司的業務送到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走唄,反正之後還有的是時間來這裡玩。”艾無常滿不在乎。

“最好還是少來......”秦尚遠打了個寒顫。

正當他要走的時候。

黑霧之中忽然一陣騷動。

謝必安猛地緊張了起來,鏽跡斑駁的勾魂索瞬間出現在了慘白乾枯的手裡。

秦尚遠回頭。

有一個聲音幽幽地傳來。

“明子......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