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的笑意,目光漸漸變得柔和。“要是你願意接受,那就是我最想要的禮物。”

她瞪了他一眼,心裡卻忍不住升起一股溫暖。

儘管他受傷了,儘管他身上帶著戰鬥的痕跡,但這種樸素又直接的表達,卻意外讓她有些動容。

她沒有再回應,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感受到兩人間的默契,和那種難以言表的親近。

隨著直升機繼續穿越暴風雪,窗外的雪花愈加密集,機艙內的溫暖卻讓兩人不自覺地越貼越近。

茉劍的頭微微靠在紅狼的肩膀上,紅狼的手不自覺地伸了過去,輕輕搭在她的背上。

這一瞬間,所有的言語似乎都消失了,只有彼此間心跳的節奏在空曠的機艙內迴響。

直升機穿越雪牆的剎那,所有儀表盤同時顯示1941年列寧格勒圍城的空襲警報。

舷窗外的米格-3戰鬥機群從時空褶皺中掠過,投下的不是炸彈而是凍僵的聖誕玫瑰。

紅狼接住一朵冰花時,花瓣間突然顯現斯大林格勒拖拉機廠的經緯度座標——那裡埋藏著他們從未公開的初遇記憶。

在那份無聲的氛圍中,茉劍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寧靜,她知道這不僅僅是因為直升機的顛簸,更多的是因為兩人之間的那份漸漸升溫的情感,彷彿在暴風雪中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避風港。

機艙頂部的應急燈在呼嘯的狂風裡忽明忽暗,將兩人交疊的影子投射在金屬艙壁上。

茉劍的手指無意識地揪住紅狼的作戰服下襬,像溺水者攥住最後的浮木。

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羽毛狀的陰影,隨著呼吸頻率輕顫,彷彿隨時會被呼嘯而過的雪粒子割碎。

紅狼嗅到她髮間若有若無的消毒水氣息,這味道早已浸透她的血肉,成為這位戰地醫官不可剝離的生命印記。

當第一片雪花撞碎在防彈玻璃上時,紅狼的指節正穿過茉劍蓬鬆的長髮。

這個動作讓他想起拆卸槍械時對待精密彈簧的謹慎——既要撫平那些因過度緊繃產生的形變,又要保留金屬原有的回彈力。

他調整姿勢時,作戰服上的戰術織帶與茉劍的聽診器銀鏈糾纏出細碎的響聲,像是某種秘而不宣的和絃。

暴風雪在機艙外編織著蒼白的牢籠,而他們的呼吸正以05秒的時差在防寒毯下共振。

紅狼注意到茉劍左手無名指上的戒痕,那是常年佩戴手術膠手套留下的印記,如同命運烙下的勳章。

當她的額頭無意識抵住他頸動脈時,某種比體溫更炙熱的東西開始在胸腔裡鼓脹,彷彿要衝破那些刻在肋骨上的彈痕。

儀表盤跳動的幽藍熒光裡,時光被切割成無數碎片。

十七天前的燃燒彈火光、五天前的空襲警報、三小時前擦著耳際飛過的流彈,此刻都坍縮成防彈玻璃上蜿蜒的冰稜。

紅狼用戰術匕首的刀背輕輕颳去舷窗的霜花,這個動作驚醒了淺眠的茉劍。

她迷濛的瞳孔裡倒映著雪原上稀疏的星光,恍若破碎的銀河墜入深潭。

當黎明前的黑暗最濃稠時,紅狼的作戰終端突然震動起來。

茉劍條件反射般坐直身體,指尖已經摸向急救包的位置。

這個瞬間他們四目相對,在彼此眼底看見某種相似的、淬過戰火卻依然清亮的微光。

防寒毯從肩頭滑落的軌跡,恰似硝煙中飄落的鳳凰花瓣,溫柔地覆蓋了所有未竟的言語。

風雪漸息時分,他們交握的掌心裡,醫用橡膠手套的涼意與戰術手套的硝煙味正在發生奇妙的化學反應。

地平線上初升的朝陽將兩人的輪廓鍍上金邊,宛如古老壁畫中互相支撐的持劍者與醫者——這是戰爭年代最奢侈的剪影,也是廢墟之上最溫柔的悖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