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陰翳之下,前有碧草陳鋪列張,古喬松柏,亭亭參天。

敕樂摩挲著錦盒,又向著樵子打探起了道家遺蹟的下落:“兀那樵子,此處喚為何地?寶珠又是從何得來?”

“回上仙的話,此地山林無人提名,倒是二十里開外有個安隅小村落,名叫黃山村,便是鄙人安居之所。”樵子俯身恭敬,一五一十交代。

口中又帶有遲疑:“至於這寶珠,在正西北方向,行進五百里開外,那裡亂石林立,殘垣斷壁,古怪頗生!”

“哦?有何古怪?姑且說來聽聽!”敕樂自動忽略了前言,對那古怪之事甚是有興趣。

樵子略帶驚恐道:“那古怪地方,到處都是野獸的枯骨,一到戌時,煙靄遍地而生,誤闖進去,耳畔盡是那些厲鬼哽咽之聲,卻又追尋不到蹤跡,可瘮得慌呢!還能看到鮮血流淌!可等到寅卯之時,那舊時亭臺樓閣,疊影重重……”

光怪陸離,樵子也沒法用言語形容。

敕樂忍不住道:“那你為啥沒有半點損傷,還能攜帶著寶珠跑回來?”

在他想來,一個尋常人跑到道家埋骨之地,定然十死無生,不說那道家殘留的屏障守護之力,單單那些陰死之氣,便能要了這普通人的性命。

問到其中關鍵之處,那樵子期艾不敢言語,手掌不經意間摸著自己領口,似乎在遮掩著什麼。

他這般小心思,敕樂都瞧在眼裡,散發神識一掃,只見那樵子頸脖處掛著一枚古玉,其暗色翡翠碧綠,刻得乃是一尊菩薩拂指之像,說不盡的恢宏正氣!

“佛門恩賜之物,也算與我有緣,多少沾染惠恩!”敕樂見到那尊菩薩玉像時,對樵子印象頗有改觀,他也是佛緣恩遇之人,才有菩薩保佑。

樵子一臉陪笑,絞盡腦汁想了個由頭道:“所以小人不敢深入其中,只是外圍走動了一下,此後就再無涉足。”

敕樂也不準備戳穿什麼,只是淡淡的,看了他領口懸掛的古玉一眼,心中暗自想到的是:“怪不得這樵子能安然無恙出入遺蹟,有這菩薩淨氣凝神,尋常的陰鬼也難近其身。”

便在這時,一聲烏鴉嘔啞嘲哳的聲響傳來,它漆黑的身影就飛落到儒生屍首旁,烏黑的眼珠子盯著敕樂兩個生人,等待著他們走後,再享受這美食大餐。

“可憐這漢子,被你一斧子砍下去,不明不白的便葬身在這荒山野嶺。”敕樂果然被那烏鴉吸引了目光,盯著儒生屍首道。

“也是他自己玩火自焚,貪圖欺霸多年,遭此橫禍。”樵子不以為然,反而痛快舒暢。

“已死之人,又何必如此苦恨碎念。”敕樂也不忍那儒生死後還遭烏鴉喙啄噬肉,一指靈火大盛,落到屍首上,啪啪作燃,瞬息之間便沒了蹤影。

糟心的烏鴉也被熾熱的火光驚掠打擾,撲扇著臂膀遠遠離去。

樵子見狀,驚為天人,修道的決心更加熱切。

“對了,那儒生是出自哪個教派?”敕樂才想起來,這記名弟子又是在何處掛名?只怕這會兒得給他立碑了!

自己瞭解的道派還是太少,對於日後在世間走動也怕多有不便。

“回稟上仙,此人乃遠近聞名潤景軒的弟子,主責給仙人打雜服役,日常清洗殿堂,招攬新人等閒活。”樵子據實答道。

“潤景軒?沒聽說過!”敕樂摸了摸下巴,也怪自己孤陋寡聞,很多名聞沒聽說過。

“上仙肯定是從雲端降落,不知這彈丸之地,實屬正常。”樵子又一番吹捧,抑揚之間便將好話說盡。

敕樂自行忽略他的吹捧,問起了這潤景軒的光景:“這潤景軒是個什麼來頭,可曾聽聞它掌權者道行幾何?”

“這個屬實不知,只能看到每天虹光飛過,仙人飛行。”樵子迷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