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柔惠回到謝大夫人的院子裡,謝瑤也回來了。

“惠惠,我已經讓人傳信給那丫頭了。”她低聲說道,“你真要她來啊?”

“當然。”謝柔惠說道,“她畢竟是祖母的好孫女,怎麼也得見上一面吧。”

好孫女,你可別讓祖母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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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午後的鬱山,水英騎馬而來揮著手喊道。

又來訊息了?早晨剛傳來,這才半日過去又來了。

俗話說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

謝柔嘉只覺得心亂跳,忙迎過去,水英將手裡的竹筒一扔,她準準的接住。

安哥俾也走了過來,剛走過來就見開啟信才看了一眼的謝柔嘉身子一軟,他忙伸手扶住。

水英跳下馬忙過來幫著攙扶。

謝柔嘉渾身發抖手裡緊緊的握著小小的一條紙,紙上只有六個字。

祖母大凶速來。

祖母,祖母,竟然是祖母。

那一世祖母是在姐姐死了之後的冬天去世的,這一世那個冬天已經過去了,祖母還健在,她以為祖母的命運已經改變了。

這是怎麼回事?祖母無病無災的,怎麼突然就大凶了?

大凶怎麼辦?大凶了該怎麼辦?

大夫們已經治不了了該怎麼辦?

病者寢席,醫之用針石,巫之用糈藉,所救鈞也。

糈藉!大儺!

謝柔嘉猛地跳起來。

“快找茅草,給我找茅草。”她喊道。

安哥俾半句話不說立刻四下尋找,水英也跟著幫忙,春日裡茅草新生,枯草未斷,很快就連拔帶拉的攏了一堆。

謝柔嘉將新草枯草一起抱在身前,水英拉過馬,安哥俾將她一把抱上去,自己也要翻身上馬。

“不,不,安哥你不要去。”謝柔嘉說道。

那邊情況未明,她不確定能否護住他們,她不想一個疏忽就成恨事。

安哥俾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聽話的站開了,看著謝柔嘉催馬疾馳而去。

祖母一定要等著我!等我來為你驅厄!

山路上謝柔嘉不斷的催馬,鬱山的出口很快就出現在眼前。

謝柔嘉心裡無比的慶幸當初被邵銘清引著學騎馬。

要不然現在等她跑著去彭水城一切都晚了。

馬接近山口的時候,站在那裡的護衛們忽的衝她擺手。

“柔嘉小姐,你不能出去。”他們高聲喝道。

謝柔嘉知道自己當初被送到鬱山,謝大夫人下令不許她出山,不許人前摘下面具,但現在祖母出事了啊,祖母出事了,她怎麼能不去看。

“我要去看祖母。”謝柔嘉喊道,“你們讓開!”

但回應她的是護衛們拿出了弓箭。

“柔嘉小姐,大夫人有命,你不得出鬱山。”他們喝道,“再不停下,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不,絕對不行!

謝柔嘉咬牙繼續催馬不停。

那邊的護衛看著越來越近的馬,也一咬牙。

“放箭!”

謝柔嘉的眼頓時瞪大,看著面前的箭如雨般而來,她下意識的翻身下馬,人跌倒在地上連連翻滾,還未停下就聽的馬兒嘶鳴,緊接著噗通一聲響,雨後的山路上泥水四濺,被箭插了一身的馬栽倒在地上,發出一聲聲嘶鳴。

他們,他們竟然真的……

謝柔嘉看著這些人。

這些人與她無冤無仇,能下如此殺手,肯定是受命所為。

“柔嘉小姐,你再不回去,就休怪我們手下不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