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他的心跳隔著衣料傳進掌心;她立時將手緊握成拳,不敢再把小手平貼在他身上。

“為什麼不可以?”他寒著臉,突然將她整個人抱到桌上坐好,然後兩手架在她身旁,還是把她鎖在自己的雙臂內,俊臉向她逼近。

這樣她和他就一樣高了。宋青雲兩眼直勾勾的還在打量越來越不安的曉月,很高興自己終於佔了上風。雖然是用很無恥的方法,以力量取勝,但他還是覺得稍微找回了些自尊和控制權。

真是不公平,那樣一張無與倫比的俊臉近在眼前,她幾乎無法思考。她身子忍不住往後倒,想離開他一些。

怎麼知道她往後倒,他就往前靠,到最後她都快在桌上躺平了。

這是什麼曖昧的姿勢啊!曉月呼吸越來越急,只覺得面容燒燙燙的。

“你別這樣。”她以手肘撐著桌子,身體和桌面只呈二十度角而已。

他的黑髮垂落眉頭,滑落到她臉頰旁;都這種時候了,她竟然還覺得他的長髮柔軟得有如黑貂一般,冰冰涼涼的好舒服。

天,她腦袋真是越來越混亂了!

“你要負責。”他繼續逼近她,近到兩人雙唇的距離只有一個拳頭而已。

“什麼?”她忍不住用力呼吸,覺得空氣不夠,卻只嗅得他身上的味道。

他微熱的體溫、他的氣息充塞著她的周圍,甚至好似連心肺都被他佔據似的。

宋青雲眉宇糾結,兩隻手無聲息的環住她的腰,神色煩躁的重複,“我擺脫不了那場噩夢,你要負責!”

基本上,她實在很想和他說:關我什麼事?

問題在於她根本說不出口!到現在她才發現,她完全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你要我怎麼做?”

一縷月光從窗縫鑽入灑落兩人身上,他那張俊臉更加清楚了。

一輩子……“陪我。”前面那三個字他藏在心底沒說,怕她嚇得從此跑得不見蹤影。

“你希望我在這裡?”曉月遲疑的輕問,不知還能說什麼,只識相的沒提醒他前幾天才說過不想再看到她。

“不是希望——”他音量很輕,但一字一句卻堅定清楚得讓人無法忽視,“而是你本來就應該負責。”他邊說雙臂漸漸收緊,說完最後一個字,便吻上了她的櫻唇。

他怎麼可以這樣!?

曉月驚嚇的使盡吃奶的力氣推開他,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巴掌聲清晰地迴盪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她既羞且懼的捂住嘴,鼻頭一紅,雙眼立即湧上淚水。

他怎麼可以這樣!“這是你第二次打我。”他站直了身子,離開了透進來的月光,整個人隱身至暗影中。

夜風不知從哪扇窗縫中透了進來,揚起他又長又直的黑髮。

突然間,曉月瞧見他的嘴角竟微微上揚,有那麼一剎那,她覺得他好似來自陰間的幽冥鬼魅,既殘忍又危險。

雙眼蓄滿羞辱的淚水,曉月在它掉出眼眶之前迅速地跳下桌,轉身拉開門跑了出去。

“明天記得過來,我的噩夢,你要負責。”他的聲音陰柔地從雲樓傳出,卻清晰的一如在她耳邊,鑽入腦海之中。

淚水滑落粉頰,她在柔和的月色下跑回自己的房間,一次也不敢回頭。

她以為她是不會哭的。

哭泣是於事無補的,這個道理她從很小的時候就懂得了。

當她悲傷時,爹爹不會因為她多掉幾滴眼淚就好生安慰;當她歡笑時,爹爹也不會因為她的喜樂而愉悅,更別說關注了。

自從孃親出了事之後,爹爹便對外在的事物毫無興趣,包括她這親生女兒。無論她是喜是悲,爹爹都毫不在意,只是面無表情的一心研究他的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