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想到狼山上的雷公雷,覺得危險係數這麼大的謎團還是別讓它成型為好。

所以有些真相,他即使不太會講故事,也要說出來,也是想盡量把他們這一代遺留下來的問題,不要再上難度。

“這幾十年,在邊境這一帶一直都有雷公的傳說,據說他熟悉叢林戰,擅長佈置詭雷,手法千變萬化。”

“他布的雷,每一顆上面都有他自己的標記,骷髏頭。”

“那這個雷公到底是誰?”高等確實在顧月姝身邊的彈片上看到過骷髏頭的標記。

“四九年國民黨西南潰退的時候,當時那些部隊裡面有一個擅長佈雷的工兵,據我推測,他應該就是雷公。”林峰目光悠遠,又想起了曾經。

“他布的雷,曾經讓他們的對手吃盡了苦頭,也包括我們。”

“後來這支部隊成了僱傭兵,在東南亞的戰場經常穿梭,雷公雷也出現在東南亞的軍營裡。”

“按年紀算,真正的雷公應該已經不在人世了,不然,他就不是人,而如傳說一般變成神了。”

“我想雷公只是一個代號,後來出現的那些雷公雷,應該出自他的傳人,雷公是他們共同的名字。”

“當年的飛鷹大隊,就是栽在他們手上。”他自己,同樣因為雷公這個代號,失去了戰友,也失去了自己的一隻眼睛和一部分聽力。

“飛鷹?二十多年前狼山戰役的尖刀連隊?”

雖然二十年前高等還沒出生,但飛鷹大隊的事蹟,他在軍校裡學到也看到過,只能用慘烈和悲壯來形容。

一整個連的戰士,為了趕在衝鋒前為大部隊開拓出安全的道路,以血肉之軀探雷,死傷慘重。

“是啊,一仗下來,飛鷹偵察一連八十七個腦袋,就剩下倆,”林峰拍了拍自己的頭,“這算是一個。”

“最窩囊的是,倒下那麼多人,連敵人的面都沒見著,這才是讓我耿耿於懷這麼多年的原因。”

“而且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麼嗎?”林峰這輩子沒見過比雷公更狠的人了,“是他佈雷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炸步兵。”

“他的雷,是留給拆彈工兵的,他根本沒想給排雷者機會。”

“他埋下的不是雷,是恐懼,每個工兵心裡的恐懼。”

“只要恐懼不消散,雷公雷的拆除就不會成功,而每一次的失敗,就會助他揚名,再次加深這種恐懼,就像一個無解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