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跡看著嚇人,尤其是地上的擦拭狀血痕,看起來面積很大,但其實造成這樣痕跡,並不需要太多血量,一個人只要不是要害處被暴力擊打,流這點血是死不了的。

所以,他發現的並不是死者被害死的第一現場,有可能只是死者被兇手制服帶走的現場。

“儘管如此,也已收穫良多。”趙杼適時插了一句,語意安慰。

盧櫟看了看趙杼,心中微動,眸色略暖,“不錯。”

停了一停,他轉頭問掌櫃,“房間住過客人後,誰來打掃,可有固定的人?”

掌櫃的從震驚中回神,不再敢直視盧櫟。這位看著最溫和,實則最恐怖啊!這是手什麼本事,酒醋一潑,就讓兇案現場血跡現了形?這位俏公子一個個嘗過酒醋,其實不是嘗,而是把手上塗的什麼通靈之物混進酒醋裡吧!

“有……有的,”掌櫃的神色小心回話,生怕人看不順眼,手指一點,讓他見閻王,“店小利薄,夥計不多,一般誰接待的客人,誰負責打掃收拾。”

也就是說……“栓子。”盧櫟目光平靜。

“這人來了麼?”沈萬沙刷一聲開啟扇子提醒,“少爺記得讓你去請了。”

掌櫃的忙道,“來了來了,剛到,就在前頭等著呢!”

衛捕頭勤快,跟著掌櫃出去,把人帶了過來。

雖然經過數日,現場已被破壞,但幾人仍抱著保護的心態,去了隔壁房間問供。掌櫃的一點意見也沒有,別說那位金燦燦的貴少爺已經給了足夠的賞錢,淡季房間反正都空著,光想想可能會得罪能通靈的俏公子,他就不敢。

栓子濃眉大眼,身材健壯,嘴唇邊長著毛茸茸的短鬚,左臉一顆痦子相當顯眼,很有精氣神。在古代,十六歲,已經是可以支撐門戶的年紀了。

被掌櫃的請過來,又被穿公服的捕頭帶來問話,他有些緊張,“小的栓子,見過各位貴人……不知道幾位找小的……”

“只是問些事情,無須緊張。”盧櫟溫和的看著他,“你本月上夜班,半個月前遇到的客人,可還有印象?”

栓子撓撓頭,“雖然是淡季,客人還是有些,不知道貴人說的是哪位?”

盧櫟指尖輕點桌面,緩聲提醒,“那天下雨,客人戌時二刻方至,大醉,由其友人攙扶。”

“哦那位啊,記得!”栓子神態肯定,“雖然客人陸陸續續的不算少,但那麼晚又醉了的客人只有那一位,扶著他的友人還給了我賞錢,託我半夜去看一趟呢!”

“你去看了嗎?”

“當然看了,拿人賞錢,哪能不辦事呢?”栓子一臉正氣,不過片刻他又撇了撇嘴,“不過這兩位感情肯定不好。”

“為什麼?”

“給賞錢的那位通身富貴,身上的料子是上好的葛綢,看著極為關心客人,可那客人卻在裝醉,這不明顯感情不好麼?”栓子一臉不以為然,客人穿著布衣,友人那麼有錢,換了他他肯定早巴上了,客人卻裝醉,多浪費機會。

沈萬沙一臉好奇,“你怎麼知道客人在裝醉,他裝的很明顯?”

“倒也不是,我過去搭了把手扶人,客人酒氣濃重,身體非常沉,還真像喝醉了,”栓子說提半夜去看客人的事,“可是我起夜經過他房間時,他在房間裡揹著手來回踱步,每一步都非常穩,像在想什麼事情,喝醉的人怎麼會是那樣子!”

“你沒進他房間麼?”

“他點著燭火,不用進房間我就能看到麼,”栓子想著那夜的事就想笑,“他站直了,他才發現他個子不算矮,正經走路的樣子特別認真,一點也不像個隨意喝醉需要臨時找客棧住的人。”

盧櫟心下微沉,“所以你沒進房間裡去看他。”

“他之前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