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正帝臉色,顯見有些怒容。只聽康正帝厲聲道:“賈寶玉你可知罪?”

一開口就是問罪,顯見這回不同於曾仕強彈劾自己,賈寶玉自然不能認罪,一臉冤枉的表情道:“臣近來除了進宮當差,便是入國子監讀書,並未做過其他事,實不知何罪之有。”

“哼不知何罪之有?拿去,你且看看這些奏摺。”說著,康正帝從御案上拿起幾份奏摺,扔在了賈寶玉面前。

賈寶玉拾起,只見這些奏摺上的署名是中書侍郎付笛生、大理寺少卿郭品、尚書左僕射汪涵,這些人可都是朝廷四品以上大員,而且還有一份奏摺竟是朝廷從一品大員的摺子,少保曾仕強。

付笛生是那個號稱京城第一才子付成的老子,郭品是那位想買吳澤詩詞參加濮山詩會的郭公子的老子,汪涵是在國子監遇到的汪琦的老子,曾仕強不用說,乃是曾晉鵬的老子,賈寶玉一看是這些人,心知這關可就有些難過了。

“哈哈哈”

範相府,範源聽了眾人真心實意的讚頌,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爽朗的大笑了一陣,接著道:“自從太后大壽以來,我便一直對賈寶玉那小子讓步,實乃驕兵之計也。賈寶玉再如何厲害,畢竟還只是個十幾歲小兒,難免心浮氣躁,我稍示之以弱,他必越發的驕縱,便更容易抓住他的把柄。果然,一切不出我之所料,賈寶玉那廝屢次得意,見我一直隱忍,行事竟越發囂張,先後得罪了中書侍郎付笛生、大理寺少卿郭品、尚書左僕射汪涵、少保曾仕強等朝中重臣,這卻是他自己找死,也怨不得我了。”

馮舒等範黨得知賈寶玉竟得罪如此多的朝廷大員,都咋舌不已,心想這回看來賈寶玉卻是真的死定了。

範源又道:“如此正好,我都不用自己出面,只要在其中稍加斡旋,這些人便都不會放過賈寶玉了,這幾日他們已經陸續向聖上上了彈劾賈府、賈寶玉的摺子,羅列了各種罪名,如此多的朝廷重臣,所列如此多的罪行,就算聖上再怎麼寵信,我倒要看看賈寶玉如何才能逃出生天?”

“妙啊恩相手段果然高明,賈府垮臺後,卻要看朝中還有誰敢和恩相作對?”馮舒等一臉的歎服,心中都在慶幸還好自己是範黨,要不然可不知什麼時候就被範源給算計了呢。

範源擺擺手笑道:“朝廷怎容的一家獨大,賈府倒臺後,我是要暫斂鋒芒,向聖上請辭的。”

馮舒等都不解其意,忙問:“恩相在朝中正是如日中天之時,卻何故如此之早便生退隱之心?”

範源之所以能爬到如今高位,可不是憑運氣來的,他的心思可比一般人都要深遠。自古一味激進,不知退讓的宰相,哪個能得善終的?更何況他深知康正帝,乃是個胸懷大志的明君,在明君面前不需要名臣,更不需要權臣,他若是將朝中一切對手打倒,再無對手之後,還不知退讓的話,恐怕下一個對手就會變成康正帝了。範源深知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是康正帝的對手,他也沒要做曹操的野心,只盼能忠於聖上,在聖上的庇護下,安安穩穩的享受人間至極的權勢富貴,最後得個壽終正寢,恩蔭子孫的結局,這輩子也就夠了。

範源為了這個目標,他是不會輕易去觸犯聖上逆鱗的,每回在自己權勢將要達到頂峰的時候,他總會選擇先行退一退,也正因為此,他才深得康正帝歡心,以至於屹立朝廷如此多年,卻依然還能不倒,範源可謂是深知為官進退之道,並且將此道利用到了極致。

範源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是暫時退讓,並不是要退隱,說不定聖上日後起用,官復原職也未可知。”說著,範源目光看向了遠方,馮舒等人見了,只覺的範相當真是高深莫測啊

其實範源是深知自己就算自動請辭,康正帝也不一定會應允的,就算應允,日後起用也是絕對的,他這正是以退為進之計,可謂高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