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歌心有慼慼的看著傅宴山走近,爾後將手中剛煎好的藥,擱在宋以墨的手中,整個人也是冷冰冰的:“侯爺讓我給宋兄送藥。”

宋以歌有些怕傅宴山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當即便有些慫的裹了裹身上的被褥,催促道:“哥哥快些喝吧,藥要是涼了,藥效就不好了。”

“七姑娘說的不錯。”傅宴山又道,“宋兄還是早些喝吧,免得還沒追憶往昔,就要下去陪伴佳人了。”

傅宴山這話,是怎麼聽怎麼彆扭,就像是在一個小孩在蠻不講理的亂髮脾氣一般。

宋以歌眉頭一扭,剛準備撐著力氣與他爭辯幾分,誰知傅宴山自知口誤,面色不太對的就行禮告辭。

根本沒有留給兄妹兩人一點反駁的機會。

宋以歌懨懨的躺在那:“哥哥,傅公子是不是一點都不好相處,他平時是不是也這般?”

宋以墨搖頭:“子瑕兄十分知禮,從不逾矩,許是今兒情緒有些不太好,我一會兒去瞧瞧便是,你不必擔憂。”

快步出了屋子,寒風凜冽直撲面門而來。

傅宴山站在石階上舉頭仰望,風刃如刀,他卻不閃不避,那雙眼直視著天幕的眼,卻濃稠如墨,帶著無盡的森涼。

良久,他微微合上,唇瓣微動。

再多的情緒,如今也只化為了兩個字,於冷風一同消散在了這個寒涼的世間。

若是宋以歌在此,必定能讀出他唯一的嘆著氣說出的那兩個字是什麼。

他說——

瓔珞。

沒過些日子,許生倒是又不請自來了。

他笑的和氣,又有太醫這麼一個身份在,哪能將人往門外擋的道理,便將人給畢恭畢敬的請了進來。

他來的時候,宋以歌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可以在冰天雪地中和一群丫鬟婆子又蹦又跳。

許生在外面瞧著,不由得感嘆,覺得年輕真好,哪裡像他,如今老胳膊老腿的,就連蹦一下都覺得困難。

自詡為蹦不動的許生,挎著藥箱,微笑著衝著宋以歌道:“許某來給宋姑娘把脈問安。”

宋以歌轉頭,就瞧見許生笑眯眯的站在門口,身後還跟著滿身冷氣的傅宴山,宋以歌討好的一笑:“許太醫,傅表哥,你們要喝點茶水嗎?”

許生挎著藥箱走上前:“不用,進去吧,給你診完脈,我還要去長公主那。”

宋以歌聽了,便乖巧的跟著他進了屋,丫鬟趕忙將簾子打起來,將斗篷給她摘了後,又開始忙前忙後的給她準備手爐,好讓她捂著,不要著涼了。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極好和陌生的男子共處一室,就算是有丫鬟婆子陪著,宋以歌還是覺得有些彆扭。

宋以歌將袖子挽起來,什麼都沒有墊的直接就擱在了冰涼的小几上,這般爽利的樣,倒是許生有幾分驚訝。

倒是身後的傅宴山的眸子有些凝重的眯了起來,嘴角也緊緊地抿著。

宋以歌悄悄抬頭偷看了傅宴山一眼,覺得他實在是他太唬人之後,又趕緊的將頭埋下,裝作十分認真地盯著許生的臉,輕聲問道:“許太醫,我應當沒什麼事了吧。”

許生笑:“宋姑娘身子骨差,哪裡是一日兩日便可調整好的,照著情景瞧,許某少不得日後要常常叨擾宋姑娘了。”

宋以歌道:“許太醫真會說笑,這事本是以歌麻煩了許太醫,也應該是以歌叨擾了許太醫,哪裡說得上是許太醫叨擾了以歌了。”

雖是這般說,可宋以歌卻覺得還是不太對勁。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的目光便提溜在許生和傅宴山的身上轉了一圈,最終也只是抿抿唇,什麼話都沒有說。

等著許生看完診,由著傅宴山送出去,臨到門口,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