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

只覺得這木箱好不沉重,等來到自己家裡,就把箱子在他們兩個老婆的房中隨便一放,獨自

睡去了。

再說魯傑利昏昏沉沉睡了好長一段時間,到第二天清晨,藥性已過,就迷迷惘惘地醒過

來了(可頭還是很暈,很重,不僅在那一夜,接連幾天都是這樣)。他睜開眼來,只覺得漆

黑一團,只得用手摸索,發覺自己關在一個箱子裡,心裡想道: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在哪兒?我現在醒著還是在做夢?——啊,我記起來了,今天晚

上我是在我情婦的房裡,可是我現在卻在一個箱子裡。這是怎麼搞的?難道是大夫回家了,

還是出了旁的事,情人趁我睡熟,把我藏在這裡?我看大概是這麼一回事——準是這樣。”

他於是靜靜地躲在箱子裡,細聽外面有什麼動靜;箱子本來不大,他又蜷縮了這麼一長

段時光,覺得腰痠背痛起來,想翻一個身,誰想他剛轉動身子,屁股就猛地撞在箱子上,這

木箱本來沒有放平,給他在裡邊這麼一動、一撞,就向一邊倒去,砰然一聲響,跌翻在地

上。

這一聲巨響,把房裡兩個睡熟的女人從夢裡驚起,嚇得她們連氣都沒敢透一下。魯傑利

隨著箱子跌翻在地,也嚇得要命,不過看見箱蓋已開啟了,心想即使有什麼事要發生,也總

比關緊在箱子裡好,竟爬了出來,卻苦於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只得暗中摸索,但希望能

夠找著一扇門,或者一座樓梯,就可以逃了出去。

兩個女人提心吊膽,聽見房裡有人行動,就問:“是誰呀?”魯傑利聽聽不是熟悉的口

音,不敢答應。兩個女人又大聲叫那兩個青年,可是他們辛苦了半夜,正自好睡,竟沒有聽

見。

這時候,兩個女人更加驚慌了,立即跳下床來,奔到視窗,伸長了脖子喊道:“捉賊

啊!捉賊啊!”

給她們這樣一喊,左鄰右舍全趕來了,有的從屋頂上跳下來,有的從樓下爬上來,這裡

不再一一細述;給這樣一鬧,就連隔壁房裡那兩個青年。也驚醒了,奔了過來。這時候,魯

傑利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反呆在那裡不動了,就給他們一把抓住。恰好這當兒幾個巡警又聞

聲趕到,就交給他們把魯傑利押到官衙受審。

來到堂上,查明他素來是個作惡多端的壞蛋,法官立刻吩咐用刑,逼取口供,魯傑利受

刑不起,只得胡亂供認他深夜潛入人家,想去行竊。法官認為情節嚴重,準備把他判處絞

刑。

第二天早晨,魯傑利到放高利貸的人家去偷竊以致被捕的訊息,傳遍了全薩萊諾城。大

夫的太太和太太身邊的侍女,也聽到了這話,可把她們呆住了,難道昨夜裡的事,只是做了

一場夢?尤其是那位太太,聽說魯傑利案情嚴重,恐怕性命難保,更把她急瘋了。

到了曉鍾已過、晨禱鍾未打的時分,大夫從阿馬爾菲回來,想替病人施行手術,找那瓶

事先準備好的麻醉藥水,不料瓶子已空了,因此大發脾氣,說是家裡什麼東西都放不得。那

位太太本來心亂如麻,就反唇相譏道:

“大夫,你鬧些什麼呀?打翻了一瓶水也值得這樣大驚小怪嗎?難道世界上再沒有水了

嗎?”

“女人,”大夫說,“你以為這是一瓶清水嗎?不是的,這是一瓶叫人安眠的藥水。”

他還告訴她這瓶藥水是因為要替病人開刀,特地配製起來的。他的太太聽見這話,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