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的墓穴,毀了她千辛萬苦找到的藥,再打傷她的師父,就算尋到她看她還認不認你”

楚玉一怔,問道:“泠兒,拜宮主為師了?”

渡夢仙子見他神情有些恍惚,內力灌注左手食中兩指,右手靈杵自後往腋下揮出,直取他胸前巨闕穴。

她這招式很是刁鑽,手肘旋轉的角度比天竺傳過來的瑜伽術柔韌幾倍不止。

楚玉好似也不太放在眼中,信手一甩,就格開了這一招,為防靈杵又射出什麼,身體自然微微後傾。

渡夢仙子左手只比右手靈杵慢了半拍,乘著間隙,已然閃電般點在他氣海穴上。

氣海為人體任脈上的主要穴道,處動靜脈和肋間,常人點壓得準了尚能使人行動失靈,被渡夢仙子這樣的高手點中,人一定會委頓在地,不能動彈。

不料她得手的快意還未顯於面上,楚玉似無所覺,伸手又是一拂,震得她玉指差點都斷了,心中剛剛一凌,已被對方一掌送出洞口。

渡夢仙子不由望著手指和靈杵愣在當地,而楚玉已沒了聲息,入了冰宮。剛才他一拂和一掌之間,顯然是手下留情,否則她非被擊得重傷不可。她一世不跟人爭鬥,武功平日還不及紅綃公子,敗給楚玉本不稀奇,但稀奇的是楚玉的穴道明明點中,對他卻不起任何作用。

危桓子擔心她受傷,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竟顯得十分著急,第一時間搶上來一把執起她的手欲待檢視。

渡夢仙子揮掌劈去,罵道:“死牛鼻子,幾十年前欺負我還不夠,現在還招來個古怪師侄來侮辱岐黃宮,這裡是先師的陵寢,若驚了風水,看我與不與你干休”

其實花落痕所在的地宮能通往冰宮,從冰穴進去卻無法上到地宮,渡夢仙子這樣說,只是故意給天樞派扣帽子。

危桓子老臉突地一紅,堪堪避過她的掌風,解釋道:“實在不是貧道引他前來……而是貧道追著他前來的……”

渡夢仙子正要再說,空中鶴鳴聲又起,旋即一靈鶴舒展巨翅載人俯衝接近地面。

自鶴背上躍下一人來,鼻直口方,道髻花白,滿面風塵之色卻也不掩年輕時的風采,剛一落地就向渡夢仙子拱起手,嘻嘻笑道:“師嫂別來無恙?”

來人正是清衡子。

渡夢仙子勃然變色,厲聲道:“你再滿嘴汙穢,立刻給我滾出相思谷”

清衡子臉皮倒也厚得很,笑容不減,轉頭看看師兄,也是一副窘迫之態,他平日總被師兄呵斥,只有見了這女人才能扳回一點局面,心中大感快慰,打恭道:“仙子莫怪,莫怪,我竟忘了你早將師兄給……了,他沒有造化,我便做不了岐黃宮主的親戚……”

渡夢仙子素常修養也算極好,除了泠然沒幾個人能夠惹得她發怒,偏偏清衡子跟泠然是一個型別,哪壺不開提哪壺,正要翻臉,只見山崖上的人目光都望向了她身後,隨即聽見一聲疑惑的喚“師父”聲。

愛徒終於渡過大劫,渡夢仙子不禁舒了口氣,也顧不得與清衡子糾纏,轉身問道:“霖兒,現在感覺怎樣?”

但見紅綃公子腳下未沾岩石,雙臂張開,身子竟然懸浮在半空中,潔白的袍子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鼓盪張開,隨著頭髮狂亂地飄飛。他的心口有一道紅光,乍隱乍現,整個人籠罩在這道紅光裡,既妖且幻。

隨著他斜飛的鳳眸緩緩睜開,看的人不免都心頭一震,那是怎樣的風情啊

難以描畫

就連渡夢仙子,被他的目光輕輕掠過,也覺如墜春風,整顆心化成了春水,暖洋洋地,好像充滿了信徒們甘願將自己奉獻給神明的虔誠,完全忘記了此人是自己養大的弟子。她心性素來平淡,都免不了眼眶一熱,仰望著他,似乎在闊別多年之後重新見到了師父,那個她心底裡最為佩服敬重珍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