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騰兩下,站在了她的肩膀上。泛黃的銅鏡裡倒映著他們的身影,這身嫁衣,紅的刺眼,刺的他渾身難受,他卻無法移開自己的眼睛。

它在她耳邊輕聲道:“很美。”

九令微微頷首,唇角綻開嬌怯的笑容,面色微微泛紅道:“那就好。”

從始至終,唯有這麼一刻,她看起來真的像是個待嫁的新娘。

衡珂彷彿聽不出來似的,沒心沒肺的笑著道:“突然想起來一個故事,我講給你聽好不好。”

九令點著頭,看著鏡子裡的彩色鳥兒道:“好啊。”

衡珂道:“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一根筋的傻姑魔修,她的名字叫攸寧。前段日子地府開中元節盛會,邀請了三千界的妖魔鬼怪前來參加。”

九令含著笑側耳傾聽它在自己耳邊繪聲繪色的講述。

“你沒看見啊,那些來的妖魔有多少人,就連佛國都派了使者前來參加,會上有人不懷好意,陷害攸寧下毒。有個神仙名叫太白仙君,和攸寧有世仇,也是一味的怪責她。”

九令適時的點頭,問道:“攸寧被冤枉了,又有人落井下石,她怎麼辦?”

衡珂大笑著,更加賣力了,眉飛色舞的道:“你想也想不到,她啊,竟然一口咬下太白仙君的耳朵!”

“呀!”九令詫異的驚呼一聲,簡直難以想象這樣的場景,轉而笑著道:“真是個一根筋的姑娘。”

衡珂笑著道:“是吧是吧。”

“那你呢,你不是她的朋友,不幫幫她嗎?”

衡珂搖搖頭道:“我現在是犯了錯,被貶斥成了這個鳥兒樣的,沒有任何法力。便是有法力,我這個等級的神仙也管不得這樣的大事的。”

“哦?為什麼?”

衡珂剛要說,卻是住了嘴,遮掩著神神秘秘的道:“她的身上,就沒有小事,不可說的。”

見九令聽的入迷,衡珂更覺得興奮了,道:“你今兒起得早,不如去榻上歇息片刻,我再與你講講牡丹仙子被貶凡間的趣事聽。”

九令斜倚在軟榻邊,軟軟的靠著道:“不了,一會兒吉時就得啟程拜別父皇母后和長輩們了,你就這樣講吧。”

衡珂笑著道:“不想。”

九令微微怔了怔:“你,你說什麼?”

“我說,不想我的九令出嫁。”

“你的,九令?”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她的臉側過來,凝眸看著眼前的小鳥。

衡珂將頭靠在她的臉側,冰涼的黃金冠冕垂在它的眼前,它不想這樣與她假笑下去,也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別人。不想她,這樣的委屈。

“九令,你願意跟我走嗎?”

九令蹙蹙眉道:“仙凡有別,你我之間阻隔太多。你是犯錯被貶的,不能再因我而犯下更多的錯誤。我有我的使命,不能拋棄一切與你逃脫,這太不負責任。”

衡珂蹙著眉道:“能相守一生,我無怨無悔。”

“可,我要出嫁了。”

衡珂蹙著眉問道:“若我能勸服人皇派別人出嫁匈奴呢?”

九令微笑著搖搖頭道:“衡珂上神,你不懂的,我和親匈奴是早已定下的事,匈奴使臣看過我的畫像並帶了回去,若是突然生變,會有人說我漢室和親之心不誠。他們會找任何理由出兵漢國,我,不做漢國的罪人。”

因為一己私慾而拋棄百姓的生死,她不能。

衡珂想了想,道:“若是我能讓你的畫像變成別人呢?”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要陷我於不仁不義的境地嗎?”

“你這個,你這個死心眼兒,怎麼比攸寧還一根筋啊!別人的死活與你何干!他們派你和親,可曾想過你願不願意?”

九令支起半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