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身份特殊,鏈鏢極少離身,只是平時拉高綁在上臂,讓人難以發覺,以至於被冥王弄回來時,也將這東西一同帶了回來。

只不過回來後,怕人發現,取了下來,今晚難得的派上了用場。

無憂換去夜行服,皺著眉頭,靠在花格架上,將絹花看了一陣,神色黯然。

雖然仗著身手敏捷用計得了絹花,但往後稍有不慎就會在長寧面前暴露身份。

借用興寧身份的偽裝也快到頭了。

不凡昨夜留在‘花滿樓’一直到現在都沒見露面,還真是隻看春 色不知光陰。

重撥出口氣,將絹花拋上花格架,抬頭看見頭頂環形的切痕,銀狐前來偷玉,開的這個‘門戶’,給她暗中進出提供了最大的方便。

在小船上一覺醒來,已是晌午,是個難得的舒服懶覺。

和開心返回婉城,在小麵攤上隨便對付了午飯,他送了她回府,就去了作坊,幫她做另一些手術要用到的工具。

無憂想到開心,唇邊勾起一絲淺笑,那混蛋其實也不那麼壞。

視線回落,看向順手偷回來的絨裝鎧甲,神色凝重起來。

雖然她深知,自己並無戰場上實際的訓練,與真刀真槍上陣天地之別,但說好的只是約制,重在智取,並非拼個你死我活,也不是不可行。

只要能約束鬼面,或許真的就能知道子言的訊息。

得了他的訊息,也就是自己離開之時。

這世間的事,再與她無關。

剛想到‘無關’二字,心頭卻是一痛,伸手入懷,摸了針筒出來。

只要開心把幾樣工具做出來,再配出些藥物,寧墨的腳便可以一試。

她潛意中想做的事,除了尋找子言,就是治好寧墨的腳。

推門出去,聽見有人走近,從窗格望出,竟是不凡披著雪,步入長廊,在臺階下站定,望了眼熄了燈的窗欞,摘下頭上的風雪帽,拍去身上的雪,向縮在廊下烤火的小丫頭,小聲問道:“郡主已睡下?”

小丫頭抬頭見他,嚇得忙站了起來,抱著的貓兒,也不知道放下,“回公子,郡主有些不舒服,天黑就睡下了。”

“哪裡不舒服?”不凡神色微變,露出關切之色。

“郡主沒說。”小丫頭搖了搖頭。

“可有請大夫?”

“郡主不讓請,說睡一覺就沒事。”

“這可不行。”

小丫頭看著他上了臺階,也不敢攔。

無憂吃了一驚,忙抽身往床上蹦,黑燈瞎火的,腳踢了腳榻發出‘咚’的一聲,也顧不得腳疼,和衣滾到床上,拉了被子蓋住裝睡。

不凡抬了手要敲門,手還沒觸到板,又猶豫著慢慢垂了下去。

這時聽見裡面聲音,不再多想,輕輕推開門。

站在門口,隔著珠簾,隱隱看見裡面大床床幔沒落,室內無風,幔角卻輕輕擺動。

莞爾一笑。

反手關了房門,放輕腳步,走向裡間的。

無憂知道自己踢的那一腳,露了馬腳,雙手緊攥著被子,聽見珠簾輕響,緊張得心臟撲通亂跳。

轉念一想,他又不是自己什麼人,做什麼要心虛怕他?

不凡在床邊坐下,伸手去摸她額頭。

她翻了個身避開他的手,面朝裡而睡。

“哪裡不舒服?”他手摸了個空,扶了她的肩膀,聲音柔如春江之水。

無憂繼續裝睡不答。

“我知道你醒著。”他湊上面,藉著微弱的光線,去看她的臉色。

無憂知道躲不過,將他的手推開,“有勞公子費心了,我沒事。夜了,公子回書房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