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古柏。

咔嚓的聲響在此刻,不絕於耳。

一棵棵足有數人環抱那般大小的古柏在此刻轟然倒下,驚起一片蟬鳴聲。

吱吱地聲音不斷響起,那些夏蟬離樹而去,但尚未飛出多遠,便被漫天的劍光斬開。

夏蟬屍體無辜落下。

周遲已經往前走出極遠,身後肉眼可見,已經是一片狼藉。

想來當下一次新的蒼葉峰內門弟子從此處上山的時候,就會要詢問自家的師兄師姐,為何這山道兩側有那麼多齊整的樹樁。

難不成重雲山這樣的仙府,也要砍柴生火做飯?

到那個時候,知道內情的蒼葉峰弟子,又該如何回答呢?

……

……

山頂某處。

聽著轟隆隆的聲音,看著那些高大的古柏倒下,林柏感慨道:“這些樹又招誰惹誰了?”

在他身側,弟子柯峽悶聲道:“那些古柏用來煉體很好,怎麼這就斷了?”

蒼葉峰弟子都知道,柯峽這位純粹武夫最好每日清晨……撞樹。

這蒼葉峰已經有不少古柏被他撞斷了。

林柏笑罵道:“你這傻小子撞十天半個月都不如人家出一劍,劍修殺力如何,你沒領教過?”

世間劍修,最會殺人。

劍鋒最為鋒利,就連修士的頭顱,也是說斬開就斬開了,就更別說什麼古柏了。

柯峽點點頭,“周師……兄的劍,的確很兇。”

雖說周遲現在已經是內門大師兄,但他還是不太適應,畢竟那一切,實在是有些太過夢幻了。

對於蒼葉峰來說,更是如此。

“劍修殺力高,但最難纏的,還是咱們這些武夫啊。”

林柏笑眯眯道:“好生修行,把體魄練好,在方寸之間,劍修的飛劍,不見得能撕開你的體魄,但……你的拳頭,一定能砸開劍修的腦袋。”

柯峽重重點頭,但林柏隨即便給自己這個弟子澆了一盆冷水,“不過你這輩子,多半是沒法子砸碎他的腦袋了。”

林柏理所當然說道:“那是自然,都是同門,哪裡能生死相見。”

林柏嘆息一聲,有些無奈,心想你這個傻小子,怎麼連為師的這句話都聽不明白?

……

……

山巔傳來一聲古鐘嗡鳴。

鐘聲悠悠,山道上回音不絕。

原本被周遲劍氣攪碎的柏葉忽然懸停半空,葉脈間滲出了無數暗金色的紋路。

林間疾風四起,一條條金色的絲線從遠處掠了過來。

玉府裡,懸草已經掠了出來,顫鳴不已。

“去。”

周遲吐出一個字。

懸草如今已經與他心意相通,隨著他的心念一動,掠起一片劍光,便朝著四周而去,同那些金光廝殺在一起。

只是那些鐘聲還在山間遊蕩,有些肉眼不可見的漣漪正在山道上層層疊加,好似潮水,一浪高過一浪。

周遲眼眸裡泛起一抹劍光。

體內四座竅穴的劍氣湧動在經脈裡,如同江河奔騰,隱約之間,周遲自己甚至也聽到了那些奔騰的聲音。

有潮水想要淹沒登山的自己。

該怎麼辦?

躲嗎?

在此處,還能怎麼躲?躲出山道,那就遂了蒼葉峰的意。

遂了蒼葉峰的意,蒼葉峰當然就很開心,可你開心,我就不開心啊。

所以……周遲出劍了。

他要斬開這道從上方奔騰而下的潮水!

劍氣在體內轟鳴,懸草斬開周遭的金線,然後從山道外掠回周遲手中。

一條劍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