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再頂撞他,恐怕更會讓他猜忌我。

我看了看周圍。現在周圍漆黑一片,邊上也沒有人。我小聲道:“你不要亂猜,回去吧。”

廉百策道:“楚將軍,末將大概狂妄了。但末將以為,文侯大人此舉實不是把我們的命放在心上,明明和共和軍聯手希望更大一些,卻要我們單獨行動。轉戰五六千里,不知多少兄弟又要倒下了。”

我的心頭像刀絞一樣一陣陣地疼痛,小聲道:“別說了。”可是我知道,廉百策說得一點也沒有錯。我們單獨行動,傷亡肯定要比與共和軍聯手行動大得多,但文侯既然下了這樣的命令,我又該怎麼辦?

雖然叫廉百策別說了,但他今天居然特別執著,小聲道:“楚將軍,末將覺得,蛇人這種妖獸萬萬不可留,否則後患無窮。將軍,你一直有點優柔寡斷,但這等大是大非一定要拿定主意”

我吃了一驚,看看廉百策。他在五德營五大統領中向來最為低調,但今天卻像變了個人。我道:“你向別人說過麼?”

廉百策道:“我與楊將軍他們方才都商議了一下,覺得楚將軍你還是三思而後行。兵法有云,亂命有所不從,縱然定計的是文侯亦然。”

我的心頭猛地一跳。他這話可是讓我不服從文侯的命令啊,雖然我暗中已答應向帝君效忠,但文侯所頒命令我向來不敢違背。現在廉百策居然叫我不再聽文侯分派,一旦文侯知情,只怕後果難料。但我也覺得文侯這等計策是在太不識輕重了,他要收伏蛇人,自然要用來對付共和軍。共和軍現在也有了神威炮,火器上並不落後,鐵甲車他們多半也會做出來,如果收伏了蛇人,將來與共和軍開戰必然大佔上風。可是我是在無法認同他這樣的做法,不僅僅是這樣令得我們損失更加慘重,而且我也不相信蛇人能真的被收伏,一旦蛇人都有山都、木昆、郎莫這樣的智力,再有了我們的武器,我根本想不出我們還有什麼本錢可以抵擋蛇人。

文侯是在玩火。也許可以得計於一時,但我絕對不相信永遠不會出亂子。

我嚥了口唾沫,道:“你的意思是……”

廉百策道:“我們還是和共和軍合作吧。文侯不讓我們行動,那就暗著來。”

我怒道:“胡說!這豈不是等於叛亂?大人縱然定計有誤,也不能這麼辦。”

廉百策嚇了一跳,一下站直,道:“是,是,末將知錯。”

他一臉的惶恐,站得筆直,動也不敢動。我小聲道:“文侯大人所慮也不是多餘,安知共和軍會不會也打這個主意。”

廉百策道:“那楚將軍您的意思是……”

我想了想道:“不能先行通知,但可以將伏羲谷的訊息透給他們。到時兩軍共同攻打伏羲谷,將伏羲谷摧毀,誰也不要再用蛇人,”

廉百策道:“楚將軍明鑑。”

我道:“休息吧,現在得好好訓練。這一趟遠征將要橫跨半個帝國,不是簡單的事。”

廉百策一走,我就嘆了口氣。其實我這個主意也和廉百策所說得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他說要主動去和共和軍聯絡而已。

我看著天空,夜深了,一陣陣寒風吹來,如刀鋒掠過。現在天上堆滿了雲,無星無月,周圍越發地黑暗。我想起五羊城海老曾和我說過,世間萬物都是平等的,都有生存的權力。即使蛇人不是人類,也和我們一樣是生命,如果能共存的話,未必不是好件好事。

只是,現在已經不可能了。打了那麼多年仗,蛇人也曾經想和我們溝通,但都斷絕了。現在蛇人和人類已經站在同一個懸崖上,只能留下一個來。

你們可以做對手,卻不能做奴隸。我默默地想著。

還是決一死戰吧,木昆,那也是對你的尊敬。

我站起身,向營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