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捧上了金飯碗、鐵飯碗。只有你……沒有一個好爸爸呀!”

張念念皺起柳眉:“爸!說這話幹啥呢?!我又沒有埋怨過你!”

張德州:“爸爸知道,你心裡埋怨,嘴裡不說而已。說句掏心窩子裡話,你越是不說,爸爸越是埋怨自己。埋怨自己老不中用,無權無勢,還無關係,一點都幫不了你。眼下招考,是一次難得的機遇,你可要把握住哇!”

張念念明白了父親的用意,懇切地:“爸!我知道!”

張德州滿意地點點頭,無聲地退出了裡間。

張念念攤開了高三的數學課本和筆記本。

夜。張德州的家。

外間。不到三尺寬的木板床,一口木箱上放著一盞小檯燈,周圍是碗櫃、米缸和煤球爐等雜物。這裡曾經是張念念的“閨房”。張德州在臨時歸屬自己的這方領地裡坐下,擰亮了檯燈,捧起了書本。

“咳!咳!”張德州的咳嗽聲,驚動了張念念,她隔著牆問,“爸!您怎麼又咳嗽了?該不是受了風寒吧?我拿藥給你吃……”

張德州:“不用,不用!我自己來!”他開啟碗櫃,拿出一隻玻璃藥瓶,搖搖,是空的。他把藥瓶揣進衣兜,輕手輕腳地走出門去。

夜。丁赤輝的家。

田世昌還沒走進丁赤輝的家門,就聽見屋裡鬧成一片,勸架的鄉親們七嘴八舌,一個女聲,淒厲地哭喊著:“你們別攔著他,別攔著他!就讓他把我殺了吧!我不想活了……”

丁赤輝聲嘶力竭地對著房門喊叫:“想死,你就把門開啟!老子成全你!”

“怎麼了?怎麼了?!”田世昌踏進門檻。

眾鄉鄰紛紛慶幸:“呵唷!好了,好了,田校長來了!”

屋裡的女聲問訊大哭:“田校長,救命啊!”

鄉鄰們偷偷捂嘴,暗暗好笑。

田世昌既沒有大聲呵斥,也不急於去奪丁赤輝手中的菜刀,只是微微一笑:“丁老師,平時叫你殺只雞,你都嚇得手發抖;今天拿起菜刀,敢殺人了!你大有進步哇!啊?!”

“哈……”鄉鄰們全都笑出了聲。

丁赤輝的怒氣也被笑聲沖淡了一些,可為了面子,虛張聲勢:“田世昌!你別管我家的閒事!今天,我要跟她同歸於盡!”

“哈哈哈哈……”田世昌仰脖子一笑,“同歸於盡,好哇!拋下一個志強,你也不用掛念!我田世昌正好沒兒子,過繼給我算了!不過呢,你先去詢問一下你們丁家的祖先,看看他們答應不答應!”

提到兒子,丁赤輝的火氣又消去了大半。田世昌上前,順勢奪過了菜刀,往堂屋當中的桌子上一拍,聲色俱厲地喝道:“今天,你們丁家的閒事,我田世昌管定了!刀子在這裡,你要殺老婆,就先來殺了我!”

屋裡傳來女人嗚嗚的哭聲,哭聲裡包含著委屈和感激。

田世昌朝呆立一邊的丁志強使了個眼色,丁志強趕緊拎起菜刀,送進廚房。

丁赤輝指著房門,說道:“田校長,你不知道!這女人,臭不要臉!她……”話到關鍵處,丁赤輝停住了。

田世昌明白其中的緣故,笑著對眾鄉鄰說:“呃……鄉親們,不好意思,驚擾大家了。現在……沒事了,沒事了!大家各自回家,忙去吧!”

眾鄉鄰都吁了口氣,各自散去。

夜。縣城。街道。

夜已深了。張德州怕咳嗽聲影響了女兒複習備考,獨自出門,在大街上慢慢地躑躅著。累了,就在街沿上,坐下,歇口氣。感到了身子發冷,他把雙臂緊緊地抱在胸前。

“咳!咳……”咳喘一陣後,他下意識地摸出了藥瓶,猛然記起,藥瓶是空的,便用力把它拋得老遠老遠……

夜。丁赤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