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遲認真道:“我拿個第一,不是舉手之勞?”

裴伯眯起眼,認認真真打量了周遲一番,“靈臺第一?真拿了,看起來重雲山這幫年輕人,都不行了還是怎麼的?”

“那我要是都拿了第一,按照裴伯你的說法,是不是重雲山明天就要亡了?”

周遲挑了挑眉,眼前這個小老頭,其實一直很有意思。

裴伯狐疑得站起身來,繞著周遲走了兩圈,讓周遲一頭霧水。

然後裴伯說道:“小子,你有資格拜入我門下了。”

周遲一怔,“什麼意思?”

他入了玄意峰一年多,御雪始終沒有出關,說起來,他還真是還沒師承,眼前的裴伯忽然開口,難不成,他真是那樣的隱世強者?

周遲看向裴伯的眼神,都變得有些肅穆起來。

裴伯抽了口旱菸,一本正經說道:“因為你這吹牛皮之後,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我很欣賞,有我一些風采,這就能夠繼承我的衣缽。”

周遲不說話,只是默默忍住了將那玉府裡的懸草喚出來的衝動。

“周遲。”

下一刻,周遲聽到了一道聲音。

他轉過頭看去,在暮色裡,一個一身玄衣的男子走了過來。

周遲皺了皺眉,因為他並不認識眼前這個人。

裴伯卻喜上眉梢,笑眯眯道:“白老弟,又來了,這次給老哥帶了什麼好東西?”

看周遲一臉茫然,裴伯趕緊介紹道:“小子,快跪下磕頭,這位白老弟可不是一般人,朝雲峰主,你要是給他跪高興了,這山裡還有誰能欺負你?”

周遲不為所動,原來這個人就是朝雲峰主白池,他微微躬身,行弟子禮,“見過白峰主。”

白池先是說了句不必如此,然後這才拿出一罈子酒,有些期待地看向裴伯,“裴老哥,御雪師妹說沒說什麼時候出關?”

……

……

暮色裡的蒼葉峰很安靜。

平日裡的蒼葉峰本就安靜,但今日更安靜。

西顥回到了那竹樓屋簷下,站在那邊,這位重雲山的掌律以及蒼葉峰的峰主,大概經歷了他人生裡最失望的一天。

在樓外,低著頭站著很多弟子。

他們都是在內門大會上,輸給周遲的弟子們。

為首的三人,自然是鍾寒江於渡和戚百川。

他們三人,曾經是整個蒼葉峰,甚至重雲山的各境第一,但如今,論實力,應該都是第二,而名義上,他們都是最後,因為他們在內門大會上沒了名次。

“都站著做什麼?難不成就靠站著就能讓自己更強?還是你們覺得,蒼葉峰今天的遭遇,你們只是站一會兒就會讓人當作沒有發生過?”

西顥背對著他們,聲音很平靜,沒有太多失望的情緒,只能聽出裡面有些倦意。

弟子們聽著這話,自然知道峰主的意思,行禮之後,便紛紛沉默退去。

鍾寒江沒走,所有人輸給周遲都可以接受,但他輸給周遲,想來是西顥最不能接受的。

因為兩人差著境界。

“你在想什麼?”

西顥看著暮色裡的那些樹木問道。

鍾寒江說道:“弟子在想,如果再來一次,或是說等他踏入天門境的那天,弟子再和他一戰,能不能勝過他。”

西顥沒說話,他在等鍾寒江的結論。

鍾寒江搖頭道:“弟子不如他。”

西顥的眉頭終於挑了挑,“明白不如人很好,但知道不如人,就什麼都不做了,很不好。”

說話的時候,他想起了當年的那次內門大會,他輸給了御雪,他也痛苦了幾日,但後來,不還是將御雪甩到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