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支箭羽也應聲射來。

袁龍騏一驚,忙向後閃躲,而他身邊的御林衛更是迅速的將他護在了圈內。

箭羽勁力並不足,不用撥擋已自行掉落在地上。袁龍騏見此不禁怒氣更勝,這一箭看來只為救人,若是剛剛自己不躲也不會受傷。好難掌控的力道,也好促狹的用心。

李薔早已被袁龍鱗趁機救了出去,而一邊的宇文啟明嘴角含笑,正緩緩的將手中的弓掛回馬上。

被人揭穿了真相又被如此戲弄,袁龍騏實在是面子裡子都有些掛不住。惱羞成怒之後,他反而愈加昂首睥睨,用居高臨下的口氣指責道:“朕乃天帝之子,受天命繼承大統,爾等興兵叛亂乃是逆天而為,若再一意孤行必會遭受天譴。”

一聲輕嗤,隨即響起淡然清婉的聲音:“見過臉皮厚的,卻沒見過像你這麼厚的。受天命繼承大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不是說歷任帝君都擁有帝君之戒嗎?你有嗎?”

“夏天,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子,你本是三哥之妻,卻在三哥剛過世時便迫不及待的嫁給了六弟。如今六弟怕也是被你害死,你又打起了小七的主意。七弟,朕告訴你,這妖女當日入京時曾在長寧殿勾引過朕,朕的帝君之戒應是她那時偷的。她在我們兄弟之間恣意來去、予取予求,目的就是要覆我山河,奪我社稷。七弟,各位將軍,你們千萬不要被她所矇蔽了。”

夏天好笑的勾起唇,也不反駁,反而不慌不忙的舉起手露出指上的花絲寶戒,笑笑地問:“你說的可是這枚戒指?”

玉指蔥蔥,指甲乾淨清亮,指上一枚花絲攢金的牡丹狀戒指,雖極為精緻卻不見有什麼奇特。

袁龍騏沉吟不語,他並未見過帝君之戒是何模樣,不敢輕易接話,不管是或不是,若是自己答錯了不啻於自打嘴巴。

夏天並不逼迫他回答,而是轉頭對蔣貞吩咐:“將二殿下和四殿下帶過來。”

“是。”蔣貞領命而去。夏霜、袁龍鱗等人皆不解的看向她,不懂此時此刻她讓人帶來那兩個叛亂的帝子做什麼。

袁龍騏仍陰沉著臉盤算掂量著,忽見蔣貞帶著士兵押解著袁龍權與袁龍純走來,不由得更加戒備防範。

眼光一一掃過表情麻木的袁龍權、怒色盈面的袁龍純、陰鶩邪肆的袁龍騏以及詫異莫名的袁龍鱗,夏天毫不在意的一笑,順溜的脫下指上的戒指,在眾人面前晃了晃。“這便是令天下人趨之若鶩的帝君之戒,傳說只有天命所歸之人才能安然戴上,否則命不受重將七竅流血而亡。如今袁氏王朝只餘下你們兄弟四人,我夏天雖戴得上這枚戒指卻也知道你們心中定是不服,所以我可以拿出寶戒讓你們四人佩戴。若誰能戴上這枚帝君之戒且安然無恙,便說明他是上天指認之人,帝位江山自然也應是他的。我夏天立刻解散重兵,俯首稱臣。可若是幾位因此而亡,也只能自己承受這結果。怎麼樣?幾位可同意?”

袁龍鱗眼波一動,心下已明白夏天的用意。當初自己曾親眼見過柏博術戴上這戒指後七竅流血而亡的樣子,只是如此一來,似是太過便宜了他們。

“本侯同意,本侯先來。”袁龍純迫不及待的道。

“放開他。”

蔣貞猶豫的看了夏天一眼,應了聲“是”,命人解開了袁龍純身上的綁繩。

袁龍騏微眯著眼眸,不動聲色的靜靜看著。

袁龍純上前接過戒指,毫不猶豫的戴在了指上。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的反應。

靜悄悄,長貞殿前如此多的人,卻沒有一個人發出稍重一些的呼吸聲。

等待的一刻彷彿漫長得永不止境,卻又彷彿短暫得像是彈指之間。原本還洋洋自意就如自己立刻便會萬人之上的臉,倏地開始從五官中流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