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膠狀物,有些涼涼的,像捏橡膠一樣。

鍾靈毓猛然縮回了手。

霍叔慢半拍回頭,用手比畫著,問她在幹什麼。

鍾靈毓笑了笑,“沒有,我就是想讓你跟我一起看下藥方。”

霍叔並肩和她走。

拿完藥後,鍾靈毓一直低著頭。

她沉默許久,快要到家的時候,便看向霍叔說:“霍叔,你臉上有東西。”

霍叔不解。

“我幫你拿掉。”鍾靈毓抬起手,輕輕碰了碰霍叔的臉。

霍叔卻很快躲開。

但鍾靈毓還是摸到了。

涼涼的,一點兒都沒有皺巴巴的那種鬆弛觸感,反而有些硬邦邦的。

鍾靈毓不動聲色,故意調笑,“霍叔,你躲什麼,我又不非禮你。”

霍叔笑了笑,算作回應。

說笑的工夫,很快到了家。

鍾靈毓像平時一樣,和霍叔說些生意上的事。

深夜,他們才分開,各自回各自的房間睡覺。

鍾靈毓卻難以入睡。

霍叔的面板,不是真的。

像面具。

也就意味著,霍叔真的是沈懷洲。

他真的是沈懷洲...

鍾靈毓翻來覆去,又噌的一下起身。

當初沈懷洲說那麼多狠話,把她趕走。

雖然她知道這不是他真心話,可總歸已經分開。

沈懷洲又和文青鈺訂了婚,他假扮成霍叔的身份,來找她,是什麼意思?

不僅如此,王媽又說,霍叔是她的親戚,小梧也自稱王媽的女兒...

還有她回到雲宅的第一日,不管是打理精美的後花園,還是整潔漂亮的房間,一切都像是提前準備好的。

她當時只以為,是雲宅曾經的舊僕忠心。

現在看來,全是沈懷洲的安排。

她從雲城離開,到了邵城,也被沈懷洲控制在他股掌之間。

鍾靈毓要氣笑了。

煥然一新的雲宅、自稱忠僕的一堆傭人、孔彬的下場,以及霍叔隔著幾天,就要消失一個多月...

她也是真蠢,那麼多值得深思的細節,她竟然都沒有深究。

得知了霍叔的真實身份是沈懷洲,鍾靈毓搞不清自己的心情。

只感覺心裡很暖。

暖得要化了。

雲城到邵城,那麼遠的距離。

沈懷洲這麼忙,卻要隔著一個月來陪她幾日。

可他又和文青鈺訂了婚...

鍾靈毓心中微動。

莫非,當初沈懷洲說下狠話,把她弄來邵城,是為了護她周全。

而他,從來都不是想放棄她。

所以,他才抽出時間,偶爾來探望。

捂著跳動的心口,鍾靈毓慢慢蜷緊身子。

她到底何德何能,值得他對她這樣費盡心思。

鍾靈毓緊緊按著跳動的心口。

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很渴望見到沈懷洲。

即便知道,假扮成霍叔的他,就在不遠處的小院裡...

鍾靈毓到底忍耐住了,除了心裡暖洋洋的,其實她多少有幾分被捉弄的怒氣在裡面。

她想到那晚偷偷前去他的院子,探查他的身份時,小梧和王媽的到來。

現在仔細一想,分明就是沈懷洲察覺到,所以故意叫王媽和小梧來埋汰她。

簡直可惡。

鍾靈毓打定主意,要以牙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