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毓貼得很近。

身上花香味淡甜,很勾人。

沈懷洲微微偏頭,便能瞧見鍾靈毓小臉兒上細白的絨毛。

喉結微滾,他強忍著,仍嘴硬道:“你不缺人陪你,陳聽瀾走了,你再把她叫回來。”

正當沈懷洲以為,鍾靈毓還會輕聲細語地哄他時,她竟然已經起身。

鍾靈毓掩唇,咳了咳,“聽瀾已經走了,再把人叫回來不合適,你不陪我,我自己去放煙花。”

說著,鍾靈毓自己下了樓。

雲城的傍晚很冷。

沈懷洲從窗戶往下望,便瞧見鍾靈毓穿著一身單薄的衣服,一個人孤單站在院子裡。

她膽小,不敢放大煙花,隻手裡捏著幾根小的。

火花四溢,流光溢彩。

照亮了她細嫩的臉。

從沈懷洲的角度,能看到鍾靈毓身子在抖。

他再也繃不住,拿起風氅,匆匆下樓。

鍾靈毓聽到了後面的腳步聲,唇角微勾。

但她沒有轉身,只是專注搖動著煙花。

看火光像流星一樣,甩在黑夜中,轉瞬又消失不見。

幾秒後,一件厚重的風氅披在了她身上。

鍾靈毓這才回頭,笑望著他,“不是說不下來嗎?”

沈懷洲奪過鍾靈毓手裡沒點燃的煙花,兀自點了一支,“穿這麼少,你是想凍死在外面?”

“我若真的凍死,你會不會心疼?”鍾靈毓彎著眉眼。

她漂亮的杏仁眼,映著花火,格外奪目。

沈懷洲沉默半晌,突然無奈嘆了口氣,“你故意不穿外套,冒著冷風出來,就想讓我心疼你。”

他從來拿她沒辦法。

捏了捏她的手,沈懷洲把她拉進懷裡。

他體溫很熱,鍾靈毓暖暖的,不由自主又靠近了些。

沈懷洲空落許久的心,瞬間被填滿,他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岳母去世,鍾家也不是你的家,現在你只有我,而我這些日子,卻總跟你吵架,有沒有煩我?”

“你想不想我煩你?”

“不想。”

鍾靈毓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鼻尖微微一酸,“那你跟我道歉。”

“對不住。”沈懷洲很愧疚。

“你這個混賬...”鍾靈毓眼眶紅了,宣洩著委屈,“我好幾次想主動跟你和好,你竟然不理我。”

“我的錯。”

沈懷洲心疼地摟緊她。

鍾靈毓埋在他懷裡,肩膀微抖。

她身量嬌小單薄,籠在寬大的風氅中,楚楚可憐的。

沈懷洲吻著她的面頰,再三抱歉。

他輕聲哄道:“你不是想放煙花?我們放個大的。”

“好。”

偌大的庭院,沈懷洲跑去院子中央,用火點燃。

絢麗的煙火像嬌豔的花,在夜空中盛綻。

沈懷洲從背後,捂著鍾靈毓的耳朵,兩人在外面玩鬧許久。

“冷不冷?”沈懷洲搓著鍾靈毓的手。

鍾靈毓眼裡含著笑,“不冷。”

說著,她望著漫天煙花,輕聲道:“沈懷洲,我想好了。你如果實在不願意讓我在軍政府工作,那我便辭了。可是,雲城的情況在慢慢好轉,我想忙完年後的這兩個月,看到收效後,再把工作辭了去。”

鍾靈毓已經妥協至此,沈懷洲沒什麼不能答應的。

他應道:“好。”

兩人心結解開,彼此更親近了些。

放完煙火,他們一起回去吃了年夜飯。

空曠的別館,突然變得溫暖又熱鬧。

飯後,沈懷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