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官沒想到,鍾靈毓叫他進來,竟然會問這個。

他強裝淡定地說:“沒有發生什麼事,都挺好。”

“都挺好?”鍾靈毓蹙著眉頭,“既然沒什麼事,為什麼祖母一見到我,總是一副想哭的模樣?”

李副官裝傻充愣,“或許是您這幾天暈倒,身子骨一直不見好,所以老太太擔心您,才總是想哭。”

鍾靈毓知道自己的斤兩。

雖然她和老太太不像以前那樣劍拔弩張,可關係還沒好到這種地步。

說句不恭敬的,如果今天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老太太,她最多隻會擔心,卻不會哭。

因為她和老太太的感情太淡了。

偏偏每次老太太過來,都總是一副想哭的模樣。

若有所思,鍾靈毓逼視著李副官,“真的?”

李副官點了點頭,“真的。”

鍾靈毓靜靜望著他。

李副官的手心漸漸溢位薄汗。

半晌,鍾靈毓平靜道:“李副官,你有個特點。”

“什麼?”李副官突然有點兒跟不上鍾靈毓的節奏。

“你這個人,和陌生人撒謊的時候,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鍾靈毓說,“可是跟熟悉的人,你說謊話時,眼睛總是不自覺往上瞟,手指還一直會捏衣服。”

李副官趕緊轉了下眼珠,向下看。

果真,他的手正在抓著衣角。

乾笑了聲,李副官站起了軍姿,不敢亂動,也不敢亂說。

鍾靈毓知道,從他嘴裡是問不出什麼的。

她下床去找醫生。

醫生和鍾靈毓面對面站著,鍾靈毓背對著李副官。

李副官和醫生擠眉弄眼的。

醫生也沒看懂,只覺得李副官奇怪,眼睛像進了蟲子,“李先生,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要不要我給你瞧瞧。”

“不...不用!”李副官低頭,眼裡滿是心虛。

鍾靈毓沒理會李副官,問醫生,“醫生,我總是小腹疼,您能不能給我開些止疼藥。”

醫生道:“夫人,您靜養就好,過段日子就好了,不需要開止疼藥的。”

“我先生已經跟我說了我的情況,有時候我實在疼痛難忍,所以才來找您,我不能吃止疼藥嗎?”鍾靈毓詢問道。

原本這個醫生被交代過,不許和鍾靈毓提流產的事情。

可鍾靈毓這麼一說,醫生還真以為沈懷洲早就把鍾靈毓流產的事情,和鍾靈毓道明瞭。

所以他覺得也沒必要再隱瞞什麼,就如實道:“您突然流產,傷神又傷身,以後再想要孩子是不能了。再吃一些止痛藥,對身體就更不好。夫人,您還是躺在床上養著吧。”

李副官站在旁邊,抓了抓頭髮。

這醫生真不聰明,竟然沒察覺鍾靈毓是在套話,這下好了,唉!

招了招手,李副官趕緊讓人去通知沈懷洲。

與此同時,鍾靈毓臉色白了一個度,她問:“你是說,我懷了孕,但是孩子已經沒了?而且,以後還很難懷孕?”

醫生愣了愣,“夫人,你不是說,少帥已經跟你說明了你的情況嗎?”

鍾靈毓眼中一片濡溼,她怔然道:“多謝醫生,我知道了。”

回到病房,鍾靈毓摸著自己的小腹。

原來,這裡曾孕育過一個小生命。

是她和沈懷洲的孩子。

可是孩子就這樣沒了。

都是她的疏忽。

她竟然都沒發覺到自己懷孕了。

鍾靈毓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若非眼角還流著淚,胸口也起伏著,她整個人像是死了一樣。

父親沒了,她和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