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準備就緒,陳聽澤便開始在印章石上打底色,勾印圖。

鍾靈毓和陳聽瀾一左一右,目不轉睛,盯著陳聽澤手上的動作。

半晌,陳聽瀾突然道:“靈毓,我肚子疼,你先在這看著,我得去趟衛生間。”

說完,她捂著肚子,一溜煙兒跑走了。

鍾靈毓看得入迷,隨意應了聲,繼續盯著。

她離得不近,但也不算遠。

陳聽澤嗅到她身上的乳香,摻雜著淡淡的花香味。

書房暖爐燒得滾熱。

她身上的溫度,彷彿也隨著熱氣,隔空傳過來。

陳聽澤臉更紅了。

他餘光瞥了她一眼。

她粉腮紅唇,頸間的肌膚也泛著薄紅。

水靈靈的黑眸,瀲灩澄澈,一副專注而認真的樣子。

陳聽澤悸動不已,心跳得厲害。

一時走神,印章險些從手上滑落。

這時,鍾靈毓問:“線條都勾出來了,還要刻多久呢?”

“一個小時便夠了。”陳聽澤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心的汗。

他額頭上也有薄薄的細汗。

不知是因為室內太熱,還是因為過於緊張。

鍾靈毓倒了杯茶水給他,不好意思說:“真是勞煩你,先歇歇吧。”

陳聽澤心口熱烘烘的,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而後靦腆笑道:“沒什麼勞煩不勞煩的,大家都是朋友。”

頓了頓,他看向鍾靈毓,“你頭髮上落了東西。”

“什麼?”鍾靈毓摸了摸腦袋,什麼也摸不到。

陳聽澤讓她稍微低下頭。

鍾靈毓矮下身子。

他揚手把上面的梅花摘了下來。

梅花紅的妖豔,格外動人。

可眼前姑娘的溫雅清純,更令人心動。

陳聽澤抿了抿唇,將梅花放到桌上,“好了。”

鍾靈毓對著他笑了笑,“多謝。”

陳聽澤說不用謝,而後紅著臉,低下頭繼續印刻。

他刻得專注,她看的認真。

室內暖爐,燒得紅火。

正扒著一條門縫,在外面偷看的陳聽瀾,激動得簡直要發出雞叫聲。

*

相對於這邊書房的靜默溫和,宏仁醫院三樓某間病房,陰冷死寂的可怕。

沈懷洲面無表情,盯著李副官懷裡的貓。

李副官乾笑一聲,說:“鍾小姐讓人把洪北街的房子安置,又把貓還回來了。她囑咐要好生照看,別餓著貓,這貓要送去老太太那兒去嗎?”

沈懷洲拉著臉,一言不發。

李副官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許是被抱得不舒服,貓咪開始劇烈掙扎。

李副官一個沒注意,貓突然跳到病床上。

揚起爪子就往沈懷洲胳膊上,撓了幾個血道子。

沈懷洲手臂上火辣辣的疼。

他盯著傷痕,太陽穴突突直跳,忍著脾氣,吩咐李副官把貓抱走。

真是叛逆的主人,養出叛逆的貓。

能活活把人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