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兒正好出來,聽見小海這麼說道。憐秀沒有再言語,轉回身子繼續忙活起來,杉兒也跟了去。

每個人都知道,沽月汐心裡有這麼一處地方,沒有人能觸得到……

那傷痕,該是怎樣的觸目驚心呢……

他們不敢想像。

沽月汐又回到了雪山上。

雪還是如當年一樣沒有停息,它日日夜夜封寒這座山,像是在守護。

這樣的白,這樣的涼。白衣的她立在雪地中,像株蓮花。

雪花飛吹到衣袖上,不得融化。因為她的身子與這雪一樣冰寒‐‐六角純白的雪花,小小的,輕盈的,這麼可愛,卻是涼的。

風吹雪飛,沽月汐輕輕呼吸。冰涼的空氣,清醒了頭腦。她懷念她的母親。母親把最好的一切全給了她‐‐甚至用全部靈氣助她復生。

醒來時,她問:&ldo;孃的靈氣還在,她怎麼會死?怎麼會?&rdo;

白須回答她:&ldo;汐兒,你應該知道。使她殘存靈氣卻無法復生或輪迴,只有一個可能。&rdo;

她知道。如果身體被蠶食,血肉入了別人的身體,魂魄再無寄託,輪迴不得正向。

她竟然不知道。半妖的她,聽不見母親在雪山上日夜的哀鳴‐‐是她復生的那一刻,感應到了她的母親。

娘,你已經悲傷了太久……

娘,你把靈氣全給了我,你再也無力向我傳達任何資訊了……

娘,我已成妖,可是我還是聽不見你的聲音……

沽月汐知道,母親的魂魄就在這裡。但是失去了力量等於失去一切。孤寂的亡魂……

第一次,感覺到生與死的距離。

就在這裡了,已經在這裡了,可是,見不了面,聽不見聲,感覺不到任何微弱氣息……

沽月汐苦笑。她仍是哭不出來,縱使心裡已經千瘡百孔。

既然來了雪山‐‐娘,我來見你了。

沽月汐跪下,雙膝落進雪裡,她叩拜。

然後,她想起母親牽著她的手,在父親的屍首前叩拜。那時,母親的臉白得像雪花一樣……

&ldo;汐兒,你要變得強大。我不許你向任何人下跪,行禮,甚至低頭,我不許,知道嗎?‐‐&rdo;

我知道,我知道,娘……我什麼都知道……

除了父母,我絕不會向任何人低頭,哪怕是天神,哪怕是佛祖‐‐娘,我來見你了。

沽月汐叩拜,又拜,再拜……

‐‐不能原諒,不能原諒!我要你懺悔!伊南莎&iddot;瀧!我要你下跪懺悔!!!終有一天,我要你在我此刻跪下的位置,向我母親懺悔!!!‐‐我恨你!我恨你們!我要你們償還!!!

沽月汐無聲無息的站起來,身體微顫,儘管心中怒氣洶湧,她仍是面無表情。

放伊南莎&iddot;瀧離開的時候,她已經開始了做餌。她在拿自己做餌。

伊南莎&iddot;瀧需要她的血延續他的生命,他需要。

而她,就在這裡等著。

沽月汐轉身正欲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