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

“哪你們咋不早點放出去?把話放出去,我想很多人都願意來的哈。”

“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們商量,我們想撫子松,看你們同意不同意?”

“哦?……”四爺顯然感到有些突然。他原本以為,他大舅母兒今天來是和他們商量這件事,聽聽他們意見的,可沒想到他們對子松早有預謀。

四奶也感到突然,眼睛盯著她大舅母兒看了好一陣子都沒有移開。

“我們是這樣子想的哈,你們看是不是這個理。我們家他額爺那一輩和我們這一輩,都是子孫成群人丁興旺。可你老表,也不曉得上幾輩子作過啥子孽遭了報應還是咋的,連個女兒花花都生不出來。這家業再好,沒得人去享受,你說,這是啥感覺啊?”

他大舅母兒也是個能說會道的人,話匣子一開啟,關上就需要點時間了。“再說了哈,我以後死了,還有你老表燒錢化紙,你老表死了以後呢?考妣稱不上不說,逢年過節,中秋月半,連一柱香都沒得人跟他們上。想起來,好慘哦。”說著說著,她自顧自地掉下幾滴眼淚來。

四爺的心裡動了動,生出許多的同情來。四奶也悄悄的揩了揩眼睛。

他這個大舅母兒,說實在的,對他是沒有額外的。小時候,只要是趕馬中裡,就非得去大舅母兒那裡,和老表玩一會兒,就更不要說逢年過節了。他舅舅舅母拿他就當是自己的兒子,好吃的好耍的都一股腦兒拿出來讓他耍個夠吃個夠。到現在也是這樣。他兩老表也很不錯。只是這些年大家都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兒女,事情一多,耍的時間少了些,耍法也大為不同了。

“我那家業,說大也不大,說不大呢,也還是值幾個錢。假如我去撫個外人來,不是等於把一屋家產送給別人家了?叫你們老二去,就算送,我也沒送給別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就怕你們捨不得。”

“自己的兒女,不管好還是不好,咋能說舍就舍的呢?大舅母兒你既然提出來了,我們也得好好想想,商量商量,你說是不是?”

“是啊,那你們就商量商量,我就先回去,等兩天再來,聽你們的回話。”

“不。大舅母兒,我們去跟你回話吧,咋能讓你再走路呢。”

“也行。那我就等你們的訊息了哈。”

吃了午飯,他大舅母兒說是家裡事多,忙,要回去。四爺和四奶目送他大舅母兒過了堰埂,走遠了,才回到老磨坊來。

“你們覺得咋樣?”吃過晚飯,四爺把他們舅婆來的事說了一遍,問子林和秀青道。

“這個我咋說?得看子松的呢,他要是願意,那也是一件好事,他要是不願意,那也就沒有辦法了啊。”

“你願意去不呢?”

“她沒說要我哈,咋,你想把我們推出去?”

“我就是問問,看你咋說起的哦。”

“你咋看?”躺在床上,子林想著他額爹說的事,想著想著,突然問秀青道。

“我咋看?那些都是你們男人的事,你們說行就行,你們說不行就不行。問我,不等於白問?”

“當真哦,你覺得咋樣?”

“要我說啊,那也是一件好事。”

其實,對於這件事情,大家雖然嘴上都沒有咋說,心裡面卻亮堂得很。先從汪四爺來說,子松去,是為他解決了一個大問題,跟他減輕了一半的負擔,他今後不再需要考慮兩個兒子分家,房子不夠的問題。就是娶親啊,生娃娃啊,那都輕鬆得多了。

但是,他大舅母兒明確說的是撫,那就是說,老二如果去了就得改名換姓。不僅如此,以後生了娃娃也不再姓汪,要姓舅母家的姓了。一想到這,他心裡邊不禁楚楚的,有些難受。

但又轉過來一想,那子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