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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沒你的事。”
菜臉夥計乖乖坐下。埃蒂坐在汽車旅館房間裡,旁邊桌上攤著一小堆白色粉末,(不等條子趕到,他很快就能把這些玩意兒衝進廁所)。電視里正在轉播棒球比賽,勇敢者隊被梅茨隊——泰德·特納的榮譽棒球隊打得落花流水。阿奎那飯店的屋頂上架設著碩大的衛星天線。上來了一陣暈乎乎的平靜感,這感覺好像跟在他的意識後面……當然還有他想來自己應該有的感覺——這來自他看過的醫學雜誌,是說海洛因上癮者的神經系統非正常增厚會引起此種症狀。
想做一個快速治療嗎?有一次他曾問亨利。阻斷你的脊椎,亨利。你的腿就不會動了,雞巴也一樣,不過這一來你就能馬上停止注射毒品了。
亨利不覺得這事兒好玩。
說實話,埃蒂也沒想過這事兒有什麼好玩。如果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甩掉趴在背上的猴子,那就意味著你得對付更麻煩的猴子。這不是什麼捲尾猴,不是可愛的小吉祥物似的小玩意兒,而是一個大而醜的老狒狒。
埃蒂開始吸鼻子。
“好啦,”他最後說。“這就行了。你可以滾出房間了,髒貨。”
菜臉夥計站起來。“我有幾位哥們,”他說,“他們可能要過來跟你商量點事兒。你最好還是告訴我鑰匙在哪兒。”
“不在我這兒,用不著這樣咋呼,”埃蒂說。“你不是擦燈的孩子。”然後衝他微笑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笑起來是什麼樣兒,但肯定不會讓人提神醒腦,因為菜臉夥計一轉身就溜出了房間,飛快地撇下他和他的笑臉,都不敢回頭看一眼。
埃蒂·迪恩確信他已離開,便加熱溶解那些粉末。
扎針。
躺下。
8
這會兒他睡著了。
那個潛伏在他意識裡面的槍俠(槍俠還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那個被囚徒認作“菜臉夥計”的傢伙也不知道,因為他們壓根兒沒說起埃蒂的名字)正觀望他,就像他小時候,世界轉換之前觀賞各種表演似的……換句話說他以為自己就是在觀賞從前那種演出,他可從來沒見過眼前這路表演。如果他見過一種活動的影象,也許首先會想到那上邊去。不過,確切地說他從囚徒意識中截獲的東西是看不見的,因為二者幾乎合為一體。比方說名字吧,他知道了囚徒的哥哥的名字,卻不知道這傢伙本人叫什麼。當然名字是一種秘密,充滿了魔力。
這男人的性格沒什麼可稱道的,他有著癮君子的軟弱;而他的剛強又被埋沒在軟弱裡了,就像一把好槍沉進了流沙。
這男人使槍俠痛苦地想起了庫斯伯特。
有人走過來。囚徒睡著了,沒聽見。槍俠沒睡,又一次頂了出來。
9
酷呆了,簡妮想。他說他餓壞了,我連忙弄了點東西送過去,看上去他真有些可愛,三明治給他弄好了他倒睡著了。
這位旅客——那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個頭挺高的,身上是乾乾淨淨有點兒褪色的藍牛仔褲和佩斯利花呢襯衫——眼睛睜開一道縫,朝她微笑一下。
“謝謝咦,女士。”他這麼說——或是就是這麼咕噥道。聽上去還有點老派腔調……要不就是在說外語。說夢話,是這樣的,簡妮想。
“不客氣。”她露出最職業化的空姐微笑,相信他又睡過去了,可三明治還在那兒,沒動過,現在倒正是供應航空餐的時間了。
好吧,這就是他們早就告誡過你的情況,不是嗎?
她回到客艙後面去抽菸。
她擦著了火柴,正要點菸,卻又停了下來,算了吧,這可不是條令規定你應該做的事。
我覺得他有點兒可愛。他那雙褐色的眼睛。
然而,坐在3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