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那數十條青衣人影乃是少年書生與青衣幫徒押解著神乞路衡。-而那遙空駕鶴緊追不捨的自是身為武當門人,卻又是兩儀傳人的祝玉琪與雪兒。祝玉琪雙眉緊皺,幾乎連在一起,顯見得他的心事多麼沉重。

事實上也難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怎會想像得到,平白又生禍端!老化子被青衣幫徒擒去,他歸罪於自己大意,無能。

是以他在跨上鶴背,飛上天空卻沒離去,吩咐雪兒緊緊地隨著那數十青衣幫徒,尋找機會救老化子出險。雖然少年書生曾經親口向他保證老化子的安危,但祝玉琪心中,卻仍然放不下心,他認為老化子一刻不脫離青衣幫,他一刻難安。

可是,儘管他乘著雪兒緊跟著在上空窺伺,卻始終沒有個下手的機會。整整兩天兩夜了,眼看距離鐵盆谷愈來愈近,機會愈來愈少,他怎能不急得眉頭打結,心急如焚 ?更重要的是八月十五廬山約會黑飛狐江兆坤的日期轉眼就到,他既急著赴會,又急著救人,兩件事俱都極為重要。如不能救老化子出險,很容易會被人誤會他不顧道義,陣前賣友貪生,說他是個寡情而自私之輩。

若舍盧山之約不去,暫將父母血仇延後並沒多大關係,但約了別人而自己不去,一則失信於人,落個不守信用的罪名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一將來傳揚開去,以訛傳訛,造成祝玉琪怕死而不敢赴會的臭名則承受不了。

這兩件事在他心日中佔有同等重要的地位,在這兩天兩夜之中,他曾經好幾次想不顧一切地衝入青衣幫陡之中,拚上一下,看看是否能將神乞路衡救出。

可是,白天裡,青衣幫徒就好像知道有人在半空盯梢似地,一個個大白天裡都把兵刃握於掌中,嚴陣以待,一絲不懈。

在這種情形之下,莫說一個祝玉琪,就是再來上三個也無濟於事,尤其使他無從下手的是沿途每隔十餘里,都會有多則五個,少則三個守候在樹下,或者亂石之後的青衣幫徒加入行列。就好像他們在沿途郡埋伏有人接應似地,兩日兩夜下來,本來數十人卻多達百人,祝玉琪單人只劍,縱有通天本領,要想在百人之中將人救出,何異水中撈月?雞蛋裡面找骨頭?根本是件不叮能的事情。

兩個晝夜,雪兒沒休息過片刻,祝玉琪也沒進過滴水粒米,他既心急如焚地惦記著老化子的安危,又要不住地好言安慰雪兒,只聽他不住輕拍雪兒長頸,道:“雪兒,雪兒,化子哥哥有難,你就多辛苦點,以後化子哥哥知道,他會感激你的,找也感激你,羅姑娘、邱姑娘都會感激你………”沒等祝玉琪說完,它已經低啡點頭,意思好像是說:我知道了,你別說啦!不大工夫,夕陽西下,暮色四介,又到了黑夜前夕。雪兒依然雙翅徐展,緩緩地在天空飛翔。忽然,祝玉琪但覺身子一沉,雪兒已有俯衝而下之勢。他本來無須時刻盯住地面青衣幫徒,因為雪兒火眼金睛甚為犀利,青衣幫徒縱然賓士如飛,卻也逃不過雪兒精光灼灼的眼神,他儘可安然騎於鶴背,分神忖想其它之事,無須擔心敵人走失。但雪兒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不由祝玉琪暗感驚異,低頭一看,頓吃一驚。目光到處,青衣幫徒百人之眾,不知何時去得無影無蹤,僅剩下一點黑影,慢斯條理地,悠閒渡著萬步。

祝玉琪見失去青衣幫徒行蹤,急得心火直冒,大聲叫道:“雪兒你幹甚麼,竟連敵人都給追丟了,你……你……你還不快追,偏往下面鑽去是什麼道理?”

雪兒直似充耳不聞般兩翅平伸一動不動,頭腳直伸如戟,腳上頭下,疾如電掣般向下瀉去。雪兒置祝玉琪的話於不理,這倒是祝玉琪自出古洞以來頭一遭。

祝玉琪驚異之下,不禁忖道:“雪兒從沒有過這種現象啊!看來地面必有蹊蹺,姑且聽由他去!”

靈鶴疾瀉之下,眨眼已到地面。

雙翹一收,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