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機械化接過杯子的杜亞芙,像個無生氣的白玉雕塑。

“把牛奶喝完吧。”龍蘭祺扶著她的手,半強迫地把杯子送到她唇邊。從昨天開始,就沒見她吃過什麼東西。

“亞芙,需要談談嗎?”龔允中關心地看著他的大學學妹——落寞至此,還是為了她那個該死的丈夫——商濤帆吧?但這兩人之間的情形不是己經有了轉機嗎?商濤帆不是已經安分收心好一段時間了嗎?

“他又有了女人——在香港。”杜亞芙笑得苦澀。“或許不該用'又'字吧,他和連心原就是老情人。”

“豬。”龍蘭祺不滿地喊著。即使昨天已由亞芙口中聽到這件事情,她依舊感到十分忿忿不平。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他問道。“媒體報導的嗎?八成又是渲染的吧,不久前,那些人不也繪聲繪影的描述我們之間嗎。”

“我母親看到的。”輕輕的一句話,道盡了她的心痛,除去了龔允中所有可能的懷疑。

龔允中沉下了臉,轉過了身。“我找他。”

“不要去,好嗎?我不想再把尊嚴放在他面前任他蹭蹋。相信他,得到的竟然只是再度的背叛,還有什麼可以談的呢?”亞芙的聲音愈來愈低。“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看出亞芙此時的心煩,龍蘭祺推著龔允中的肩膀往外走。“讓她休息一下。”

闔上了門,龍蘭祺注視著此時揪結眉心的龔允中。從來都帶著斯文笑意的他,現在闋陰的模樣,倒是和那個惡霸龔希一有幾分相似,她在心底忖道。

“她,還好嗎?”龔允中走到客廳的沙發旁,與她同時坐人兩張對面的長式皮沙發中。

“你說呢?商濤帆把她的世界又狠狠地打破了一次。她原本以為商濤帆這次是真的認真地收心了,怎料得到他會再次出軌,你該懂亞芙——她是個和外表最不相襯的人,她的冷淡高貴都只是她退卻心虛、害怕受傷的防禦面具。”

龍蘭祺長長地吐了口氣,搖著頭,想起昨日亞芙所帶給她的另一個震驚——亞芙並非杜氏夫婦所生,她是杜家買入收養的孩子,所以這一輩子她都努力地在做一個“杜”家人。

能說什麼呢?想起收養亞芙的“杜太太”自小至大皆蓄意以言語對亞芙的貶低行為,她只能慶幸自己這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日子反倒更加逍遙、愜意。

“別一味站在杜亞芙的立場說話,她那種個性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很難適應,何況是她那個看起來熱情如火的丈夫。我唾棄商濤帆的三心兩意,但卻不認為所有的錯都因他而起。”

一道自身後傳來的熟悉聲音讓龍蘭祺的肌膚起了一陣疙瘩。

她再也不和這個冷血動物說話!龍蘭祺僵直著身子,剋制著自己回頭的衝動,但卻無法阻止自己敏感的知覺。她知道他離她很近、很近——因為她神經質地連他呼吸的韻律都感受得到。

“大哥,你醒了。”龔允中朝他點點頭,沒有忽略龍蘭祺奇特的反應。“你和蘭祺認識?”

“不認識。”她酷酷地說著,身子卻顯得有些侷促地直往沙發的扶手靠去,這樣感覺來得離他遠一些。

“你高興怎麼回答都可以。”龔希一無所謂地動了下肩膀,將手中的公事包擺到桌上,坐入她身旁的座位。“謝謝你空出的坐位。”

“不要臉,不要臉。”她朝地板哼了兩聲,微啄的唇擺明了“懶得理你。”

她自顧自地和龔允中說著:“龔大哥,關於商先生外遇這件事,我其實有點疑惑——前幾年他們的確是形同陌路一般,但這些日子來,商先生對亞芙的在乎,所有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呵護亞芙的情形,簡直可以列入愛妻守則的標準揩摸了。會不會一切只是誤會?”

“不管是不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