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卻讓她無法拒絕。“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怕我哥給你添麻煩。”

“如果一個老闆怕員工給他添麻煩,那一定不是個好老闆。”他明白她的心思,即使再落魄,她還是希望保持著那份不受制於人的高貴,這是她的教養,更是與生俱來的氣質。

他一瞬間竟有些著迷,痴痴的看了她一番,很快又回過神來,笑道:“若軒,你心裡想的我都懂,我不想給你壓力,讓你大哥來我這裡工作,真的是因為我這裡缺人手。如果你還覺得過意不去,那就告訴你大哥好好工作,別白費了那份薪水。”

“不是……”她面露難色,幾次欲言又止,還是如實說道:“我是怕我大哥不肯來。畢竟我們兩家……”她沒有再說下去,只見他臉色一沉,她心裡也涼了幾分。仇恨,終究是個過不去的坎兒,此生永不相見,或許才是對雙方最大的恩典。

聶宏駿的心又開始疼起來,他不想她與他有隔閡,可那隔閡就像道天然屏障橫在兩人之間。

他勉強的笑笑,用盡量溫和的口吻對她解釋說:“你放心,你大哥不會知道他是在給我打工。那個空缺是一個分公司的,負責人另有其人,我會跟那個負責人打好招呼,叫他不要亂講話。”

她點點頭,一滴淚不經意間滑落,他抬手想為她擦掉,那滴淚卻落在他手背,涼涼的,他突然像被刺激了某根神經,不受控制,伸手便握住了她的小手,使勁捏了捏,對她一笑,彷彿回到從前,這是他們之間經常做的小動作。

她的心釋然了不少,十二年的分離,她對他卻一如往昔那般熟悉,有很多東西是時間帶不走的,比如他對她的關心,比如她對他的信任。

“對了,還有一件事。”他正色道:“這幾天,你也別來上班了。”

“為什麼啊?”她就知道,最後繞來繞去,還是要繞到她的問題上,“你不過就是怕我遇到危險,遇到昨晚上那種人。實話告訴你,不會的!我可以保護好自己,今晚不就沒出什麼問題嗎?我遇到那樣的人,都是繞道走的……”

“你還是這麼倔,不肯聽話!”他笑道,眼中自然流露出一種疼惜和無奈,“我只是說,你這幾天別來了,沒有說要辭掉你啊!”

“嗯?”

“你大概不知道,這裡的酒水供應商其實是我從前一個手下,他是你的老闆,可是他要叫我老闆,那你說,我是不是你的大老闆呢?”

她笑起來,點點頭,繼續聽他說道:“大老闆現在放你幾天假,不過不多,只有三天。三天以後,你還得照常上班,知道嗎?”

這三天裡,聶宏駿好似人間蒸發,音訊全無,方若軒甚至懷疑前兩天與他相見會不會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不過好在有了三天空閒,這十幾年,她似乎從未有過這麼久的無所事事的時候,她甚至連週末都沒有,不是要念書,就是打工補貼家用。

這三天,就像此刻外面的陽光,像落在窗臺上歇腳的小麻雀,像牆角小花迎著暖風舒展花葉,是那麼普通,普通到不起眼,卻只在此刻才被她看到,被她珍惜。

她剛起床,卻聽到外面嘩啦嘩啦的聲音,趕忙跑過去一看,本就不大的客廳被雜物堆的滿滿的,方若昕坐在一堆東西中間,認真的整理著。看到她也只是淡淡的一句“早”,便又低頭幹自己的活兒。

“起床啦?”方若昕頭也不抬的說,“鍋裡有早飯,你熱熱吃吧,我們都吃過了。”

“大姐,你在幹什麼啊?”她很不解的看著姐姐手裡的東西,“我們要搬家啊?”

“搬什麼搬?我好不容易放一天假,趕緊趁著有空把家裡收拾一下!大哥總算找到份正經工作,也不指望他養家,他能管好自己就不錯了……他現在有了工作,以後肯定要找女朋友,總不能讓人家姑娘來咱家一看,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