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時,幾乎每一步都踩在晚霞上。

清涼的風從山間吹過,盪漾竹海。

方年跟陸薇語走在青石小階上,絲絲縷縷的微風從身上穿過。

只穿了短袖的方年感覺到手臂有些涼意,便從揹包裡拿出夏日戶外防風服。

款式設計上有點子新穎,白色透明冰絲材質,輕量化且舒適,唯一作用是擋風。

方年邊自己穿上邊正經道:“還好我早有準備,果然傍晚有點涼。”

接著貌似不經意的問道:“誒,陸薇語,你感覺冷嗎?”

一旁的陸薇語本來沒什麼想法,雖然自己也穿的是短袖,雖然自己也冷,但誰讓自己準備不充分沒帶外套;

可方年這個比偏偏要挑逗她的神經。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幸福感來源於比較,不幸亦是。

然後又聽到方年裝模作樣的喊道:“誒誒誒誒,說話歸說話,別總磕牙,牙齒真要磕掉一塊,看你以後怎麼好意思笑。”

“我……!”陸薇語沒忍住,深吸了一口氣,最後還是要抿嘴道,“我不冷,身體素質好。”

方年就哦了一聲,故意一臉感慨的道:“我還以為你也冷,給你也帶了一件衝鋒衣,還是粉色的,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陸薇語眼皮一抬,咬緊後槽牙道:“方年,我看你是真的有點討打!”

“我有說錯什麼話嗎?”方年一臉奇怪的道。

他還委屈上了。

陸薇語差點就氣樂了,這是哪冒出來的男人!

最後還是陸薇語先敗下陣來,擺擺手道:“行行行,我冷!我冷行吧!”

“吶,我這裡有件粉色的衝鋒衣,穿起來很舒服的,你要不要試試?”說著,方年再次拉開揹包拉鎖,從內層又掏出一件同款粉色衝鋒衣出來。

見陸薇語接過去套上後,方年咕噥一句:“看起來好像情侶裝的樣子……”

再次在捱打的邊緣瘋狂試探。

陸薇語本想磕牙,但又想到方年剛剛才說過別磕牙,便忍了忍。

當做沒聽到的樣子,加快腳步往前走,呼吸都不如剛才被風吹得起雞皮疙瘩時的平穩。

陸薇語忽然驚呼一聲:“啊~”

卻原來是青石小階一階階往下,陸薇語沒太注意腳下小石頭,稍有踉蹌。

其實沒什麼大問題,偏偏一旁的方年相當,且很順其自然的牽住陸薇語手往身前拉:“誒,小心好不啦。”

這種順其自然,仿若經歷過千錘百煉。

連方年都沒想到自己會這麼熟練。

前世可從未逾矩。

要說拉拉手肯定有過,牽手則是另外一種形態。

更別提現在這種忽然之間臉對臉,眼對眼,呼吸已近在咫尺,突破正常朋友範疇的親密距離。

陸薇語清澈透亮的眸子頓住,一眨不眨的盯著近在咫尺的另一雙眼眸。

腦子裡一片空白,一時竟忘了掙脫。

儘管不足十厘米外的那雙黑白分明、清澈透亮的眼睛吸引了方年全部的心神,但他還是在那雙眼睛一眨不眨時反應過來,接著後退半步,目光瞄向別處,語氣平靜道:“看路。”

陸薇語連忙應了聲:“哦。”

呼吸悄然一鬆,紅暈卻悄然爬上了臉頰。

在晚霞下顯得不那麼明顯,落在眼尖的方年眼中,卻是分外的漂亮。

似乎是為了儘快的打破尷尬,陸薇語主動提起了明天行程的話題:“莫干山風景區很大,明天我們只能選幾個地方去,你還想去試試在這裡越野,怎麼說?”

方年配合的回答道:“早上去看日出,回來後再說吧,儘量在上午十一點鐘走,從另外一條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