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大臣個個心如鼓鳴,把頭埋在胸口處、眼觀鼻鼻觀心,險些都跪在地上,俯拜上蒼。

真是蒼天有眼,咱以後再也不能幹虧心事兒了,連太子都被毫不留情得被雷公給劈了!

適才還是花好月圓夜,如今立即成為滾滾響雷天,皇帝伸出手指,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年,他顫顫抖抖指著地上的太子,說得倦意橫生:“你,你還有何話要狡辯?”

難為一個萬人之上的皇帝,為了自己的兒子,說話都不利索了!

太子氣勢變弱,痛哭流涕:“父皇,兒臣真的是被二弟陷害的啊……”

皇后幾步過來,扶上皇帝:“皇上,切莫生氣,保重龍體。”

人群中,只有季雲流握著玉珩的手,用力收攏,她極低的朝俯身靠過來的七皇子耳語:“七爺,有人在做法借運!”

第二二一章 做法借運

又是做法借運?

也會向上次的西祠衚衕那樣,一家幾口全部命喪黃泉?

玉珩心中一跳,當下裡就去尋找二皇子,他目光來回一陣巡視,所有人都在這裡,獨獨沒有見到玉琳。

果然是他!

果然是一次又一次視他人性命為無物的玉琳!

七皇子按捺住心神,拍了拍季六的手,放開她,自己幾步上前,跪在一堆東倒西歪的人群之中:“父皇,這事兒也許有什麼誤會,大哥一直說是二哥陷害了他,不如請二哥過來,眾人一道當面說清楚這事兒罷?”

“七哥兒……”太子看著玉珩淚眼朦朧,世人都如此,不記得錦上添花,只記雪中送碳。

這個做了壁上觀的幕後黑手七皇子在此刻的一跪,反而被太子銘記在心,感激上了,“上次東宮藏銀兩之事,是我冤枉了你,如今想來,定是玉琳栽贓嫁禍的我,以前是大哥不好,被人矇蔽住了,以後大哥必定好好補償你……”

玉珩在意的是做法借運,這一跪也是為了讓皇帝尋找二皇子的一跪,他不耐煩跟太子虛與委蛇:“以前的事兒全都過去了,大哥明白不是我栽贓嫁禍的便好,等二哥來了,咱們再問問清楚這事兒罷。”

“嗯嗯嗯,好好!”太子點首如篩。

皇帝聞言轉目一看,豁然察覺。

如七哥兒所說,人人都在,為何唯獨少了一個玉琳!

“景王呢?去哪兒了?發生這麼大的事兒,他人呢?!”皇帝張口就問,見侍衛抬來太師椅,從石凳上移到太師椅上,大有不問清楚不罷休之勢!

群臣全部一句都不敢多言。

這事兒,確實同皇帝所說是這麼大的事兒,不過說起來,這亦又是皇帝的家事,自己等人於情於理都不該過問。

只不過如今皇家的家事,就是國事,皇帝就算有個疼痛腦熱發燒全都事關天下黎民,這樣一算,自己等人確實又要在這裡站著,等著真相水落石出。

知了慘,不想聽難,春風無力天雷拳拳,唉,怎一個“上天無門下地無路”了得!

寧世子從皇帝身後站出來,拱手稟告:“回皇上,適才有侍衛見到景王往曲江西邊的假山那頭去了。”

“人人都在這頭,他一人卻在那兒做什麼?他媳婦都在這兒呢!”皇帝一錘定音,“讓人去把他帶過來!”

寧慕畫領命應了一聲,轉身出亭時輕輕瞥了一眼依舊筆直跪在地上的七皇子。

這人前日由自己情急之下翻牆進季府的威脅名義,借了自己管轄杏花宴治安的好處,在今日的杏花宴安插了幾處人手,說要上演一出絕不會拖累自己的大戲。

本以為只是為皇后娘娘祝壽的……卻是上了一出“兄弟想殺”的戲碼。

原來,七皇子有意在那至高之位,如此野心勃勃,毫無顧忌的展露給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