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的,正如下官所言,祖家之中也或有一二良知者,但願這祖昭便是如此之人。只是即便如此,下官仍有一些話不得不說。據下官在徐無縣一位舊友所言,早幾年前祖家莊便私屯兵甲、大蓄良馬,早先令支縣討賊一役,祖家子弟便盡出良馬,著實威武非常。而就在月前,祖家莊又假借備盜之論,更是公然招募工匠,大量打造兵甲。”

他沒有把話說完,把話說到這裡,自己的意思已然不言而喻。

張溫著實一驚,他身為朝官,最是重視綱常法紀,私鑄兵甲一向視為重罪,更何況早一段時間自己才剛向右北平郡征馬,可結果全郡收上的馬僅僅不到五十匹,祖家莊既有如此之多的良馬卻加以掩蓋不交,其心之異,一目瞭然。

“竟有此事!”

王維連連點頭,深沉的說道:“雖說祖家保境安民,討伐胡賊,或許不見有異心。可此等稱霸一方的豪強,也不得不加以防範。”

張溫面sè愈發顯得難看,情緒所至,忍不住舉掌拍了一下桌案。緩緩搖頭,他說道:“私鑄兵甲,這還了得!”

王維沒有再多說其他,他的目的儼然達成,只需表面上隨著張溫的神sè一番附和罷了。

翻來覆去尋思,張溫心中已然有了一番決定,不管徐無縣祖家究竟是何意圖,但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他身為朝廷命官絕對不能縱容。至於鎮壓昌城叛亂之事,大可先按照早先商議好的來辦,讓劉州牧把命令下到右北平郡郡府,交由文丑全權指揮。而同時,他也一定要好好辦一辦徐無祖家。

“行了,我知道了。”

張溫說完這番話,長嘆一口氣,眼神眯成一條線,最後落在了桌案上祖昭的呈請文書上。

一時之間竟有許多感觸。

王維告辭離去,出了行轅大殿,回到自己的押房。

此時,他心中很是得意,總算能幫老友出這口惡氣,此次定要讓姓祖的一家吃一個大教訓。得意罷了,他立刻叫來一名親信隨從,對其吩咐道:“你今ri便去一趟徐無,告訴趙安,讓他儘快蒐集祖傢俬鑄兵甲的證據。這次,我便送他一個大人情。”

親信隨從連忙點頭,應道:“知道了,老爺。”

王維又叮囑道:“路上小心點,別出了漏子。”

轉眼之間,除夕已過。

對於徐無縣乃至整個右北平郡而言,今歲的除夕只怕是最讓人揪心的一次。

大雪依舊不消停,天氣愈發寒冷,就放佛時時刻刻都有數不清的針紮在骨頭裡。

老天爺似乎對連年的大旱有所覺悟,於是把之前幾年虧欠的雨水全部化作大雪,一次xing集中在正月這段時間進行補償。徐無縣好幾處山林深處的村莊,甚至都遭遇了雪災,房屋坍塌,人畜傷亡,流離失所,哭天喊地。於是,越來越多無路可走的窮人流蕩在郡境之內,一旦最基本的生存遭受到危險,這些人就會順理成章走上另外一條道路。

縣城周遭的情況還算好,尤其是祖家莊,在北地生存這麼多年,該經歷的遭遇都曾經歷過,也因此該做好預防的措施也都做到十分周全。祖昭並不清楚深山野林之內的情況,而他現在也沒有那麼多心思去關注這些細枝末節。

規定二十四天的備盜訓練,一天也不能落下。他不僅要親自參與其中,偶爾還要到其他鄉亭上進行巡視。整ri幾乎很少落在家中,時不時甚至還要在外留宿。

各亭隊見祖昭身為堂堂大公子,今歲備盜的領隊之人,天寒地凍之下還能與其他民壯同出入、同食宿,無不心生仰慕。也正因為祖昭身先士卒的表率,即便天氣在惡劣,即便恰逢正月佳節,各亭隊皆是堅持每ri訓練。

正月初五這天,經過一個月的籌備,在祖昭親自選拔之下備盜斥候隊總算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