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你給我等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等著看我怎麼算回這筆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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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繼宗決定要報仇,這口冤氣實在咽不下去,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少年郎雖然騎著馬走掉了,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姚繼宗知道他家在這裡,還怕找不到時間報仇嘛!雖然這少年郎不是個好對付的對手,騎術精妙,身手靈敏。但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姚繼宗不信他會治不了這個小子。

姚繼宗派出他的小廝小三小四,去監視著那所宅子,打探一下宅子住的什麼人家。小三小四幹起這種差事來,居然分外有效率有成績。不過半天功夫就把宅子裡的主人打探出來了。那是邊疆武將楚正毅將軍的宅邸,這位將軍一直駐守在邊關重地,與突厥對抗,戰績彪炳。幾年前蒙皇帝聖恩加封為龍武將軍,並賜崇仁坊住宅一座。只是他常年在邊關,家眷多半時間住在同州老家。聽說年前因為楚將軍的三公子在武試中出類拔萃,被皇帝欽點為御林軍都統,今春才舉家遷入京城來。

三公子!這麼說來打我的就是他了。年紀輕輕就已是正二品官,怪不得狂傲不可一世。正好讓少爺我來殺殺你的威風,否則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姚繼宗在心裡老氣橫秋的暗想著,渾然不覺自己也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

姚繼宗便再把那少年郎的大致模樣形容給他們聽,讓他們整日裡守在崇仁坊坊巷口,留神他每天什麼時候會出門,什麼時候再回來。他要掌握他的大致活動時間,有的放矢的計劃著報仇雪恨的方案。小三小四聽命而去。

隔上三日,姚繼宗再召他們來聽稟報。得知這幾日來,每日酉時,那少年郎必出府遛馬,好,有了這個資訊。姚繼宗心裡也便有打算了。

小三小四盯著姚繼宗若有所思的樣子,相對一視,似乎有話想說。最後小四遲遲疑疑地開口道:“二公子,您……還是不要打那位公子的主意的好。”

“什麼?”姚繼宗一時沒聽明白。

“是呀,二公子。”小三也附和道,“這位公子聽來就不是好惹的。別弄得像上回在那個酒家一樣,您不過只是摸了那位俊俏公子的臉一把,結果我們仨都被打得屁滾尿流。真正是羊肉沒吃到惹了一身臊。

“對呀,二公子,您不如去找平康坊那個小寡婦。她風流嫋娜解人意,豈不有趣得多,也安全得多。”

“您若實在要動龍陽之興,也可以去蘭桂坊的長春院裡找清俊的小相公嘛!他們保證伺候得您舒舒服……”

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起勁,姚繼宗卻聽得別提多生氣了。“閉嘴閉嘴閉嘴……”氣極之下轟他們走人。“出去出去,統統給我出去。”

趕走了這兩人,他再關起門來一下一下地猛拍自己的胸膛。“你,我說得就是你,你說你是個什麼人呀?色狼中的色狼,還男女通吃,也不怕吃壞身子。怎麼就讓我上了你這個下流胚的身呢?”一巴掌下去,恨不得把自己打死算了。

時近酉時,姚繼宗在崇仁坊坊巷口處守株待兔。

小三小四在巷口左側,他在右側。有一條細細的青布繩,鋪在青石地板上幾乎看不出來。繩的一端牽在他手上,另一端牽在小四手上。他準備要絆那少年郎一個馬失前蹄。“小樣兒的,看少爺我不摔你個七犖八素。”

酉時一到,準時有馬蹄聲飛馳而來。姚繼宗小心翼翼地從巷口探頭探腦抬眼望去,可不正是那冤家來了。他一面在心裡計算著時間,一面朝著巷口那一側的小四豎起三指,再一指指地屈下去,表示三二一。“提。”兩人同時提起絆馬繩,那一人一馬正好撞過來……

哈哈哈哈,姚繼宗得意地笑——卻笑得太早了。只見馬上的騎手處變不驚,猛力一勒韁繩,又突然放鬆,同時舉鞭向那雪白馬□一抽,大喝一聲:“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