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士面前如此宣告,是為了鼓舞士氣,東嵐軍紀森然,白初宜並不擔心,士卒因興奮而不聽號令,而中軍升帳時,面對明顯因振奮而開始有輕亂言論的將領,白初宜毫不猶豫地抬手拍碎桌角。

“各位很得意?”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白初宜冷冷地質問。

沒有人敢回答,都收斂起激越、興奮的心情,正色而立。

白初宜沒有再說話,命令掌書記展開地圖,揚手招呼這些將領看過來。

“很興奮嗎?自然,因為勝得太容易,連本君都有些飄飄然了!”白初宜聲音溫和,手指輕點地圖,“看清楚,陳軍最近的援兵離這兒有多遠。再想想,方才有多少葬身河面。還得意嗎?”

又是一片寂靜。

這一次是說不出話了。

“很好!”白初宜拍手稱讚,“你們都清楚情況了!本君就不必再多說了!”

“江帆、韓望,你們兩營沿明河一線,摧毀所有陳軍防禦。”這兩人已有大功在身,不能再與別人爭,對紫華君的安排自是領命,沒有多說。

“袁俊,你部沿北線攻擊,從潼城到雲關,這一條線要暢通無阻,到雲關後,休整三天,再折向安陽。”

“羽林軍走南線,從嘉關到素城,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都不能讓安陸軍隊越過這條線!”

白初宜一邊說,一邊用醮了硃砂的木筆在圖上劃過,紅線清晰,將需要佔領的官道、城市、關防一筆指出。

“盧揚,你隨本君直奔安陽!”白初宜說完便扔下筆。

“本君重申一次軍紀!一旦被軍衛寺抓住,你們都別到本君面前來找話!該殺、該打,軍法從嚴!”白初宜冷言,“記住,這裡是陳國故土,陳王驕奢,卻尚未到斷民生計的地步,東嵐的軍威只能震懾一時,一旦將平民激怒,我必敗無疑!”

“看清楚陳國的情況,這是一片富庶的土地,國庫充裕,民風也遠談不上文弱!”

“我要你們從現在開始就將這裡當成東嵐的土地!因為,本君已經下令,軍衛寺將按在東嵐的要求執行軍法,而不是按照戰時的要求。”白初宜的聲音冰寒如雪。

“是!”

白初宜看向列席卻不說話的偏將、校尉:“這些話,你們要傳達下去,力求每一個士卒都清楚這件事。”

“是!”

見各人的表情冷肅,白初宜輕揚唇角,笑言:“軍紀是指佔領之後的要求,攻城掠地時,你們想怎麼做便怎麼做,只是不準輕言屠城!”

輕言屠城?

幾個將軍與機靈點的偏將、校尉將這句話反覆回味了幾遍,就有些明白紫華君的意思——該做的就得做,卻必須做得有理有節。

“是!”這一次答應的聲音各外響亮,也不似前兩次那樣壓抑。

“至於犒賞……”白初宜抿唇,“看你們的速度了!不準擾民,但是,陳的官倉……你們不是第一天跟我,規矩是什麼樣你們清楚!”

“是!”這一次,將領們都有些興奮了。

陳的富庶是天下皆知的……

“看來,你們是想出發了。”白初宜拍手,隨從立刻奉上美酒。

“這是本君為諸位送行!”白初宜隨手取了一碗,雙手捧起,很鄭重敬酒,“安陽見!”

“敬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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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此不足以滅陳!”易洛的手指輕釦桌面,“那是陳人故土,僅此不足令陳人歸心。”

“君上下令分田!”原召回答了易洛的疑問,“陳國的官田、王田甚多……”

“朕想起來了!陳是實行班田制的。”也就是按照官階擁有相應的田地,一旦離職,田地收回,私田不多,也不算肥沃,“不僅是分給有功將士,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