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舞西風,冬晨場院對話

在家中為大夥準備飯菜的楊福山和孫女明婉也沒有閒著,爺倆個裁好了家中僅有的報紙和破布條,將住房的窗戶縫子用打好的玉米漿子嚴實合縫地糊好。進秋來門窗早已關閉,屋內雖然不如夏日裡開窗開門明亮,越發的暗色而帶著些許潮意,不過灶膛裡多燒上一把火,屋中會倍加溫暖,從山野裡歸來的家人們能吃上一口熱乎的飯菜,坐在熱炕頭上休息一番,雖然楊自厚的妻子早已去世,但這家依然還是家的感覺,並沒有散,依然相對的說得過去。

回到屋中,桌子已在炕上放好。屋地被小明婉掃的乾乾淨淨。楊自厚又繼續嘮叨著:“你尋思幹莊稼院活那麼容易呢,要不咋讓你好好唸書呢?你得勤鍛鍊,鍛煉出來了將來啥活都能拿得起來。叫一套來一套,那才行呢!啥活都得多跟著學,長點腦筋,那將來在莊家園才能是一個呢!”

明文知曉今天明章和明澤小哥幾個上地割苞米杆的事,看明章累得半死不活情形就明白怎麼情況,便含笑著補充說道:“你沒幹慣,干時間長了一點一點地順過架來就好了。擼出來了累也不像現在這麼難受,你身上的肌肉筋骨都沒練出來呢,練出來都能頂住。”

明章像個幽魂似的草草把碗飯吃了,倒在炕上便睡。窗戶縫子都糊上了,炕又燒得暖和,一家人擠在一鋪炕上,比往日格外的暖和。楊自厚將那僅有的煤油燈火亮吹滅後,感覺今天睡起來格外的舒適,便說:“你看著不起眼,把窗戶縫子溜上,屋子就是少進風。”明婉也接著老爸的話茬說:“後窗戶我和我爺現和的泥又抹了一遍,這下子屋裡基本上沒有透風的地方了。比先前暖和多了,就是屋裡的臭腳丫子味更濃了,二哥他們幾個洗腳了也臭腳,別說他們不怎麼洗腳了。”

明文嘿嘿笑著說:“他們哥幾個腳最臭,不洗腳。”明婉聽了故意咳嗽一聲:“還說你呢,不相物件的話你的腳也沒幹淨到哪去,你的腳有股酸臭味,在馬場呆久了,好像是把馬糞帶家來了。”明文聽聞倒是把自己氣樂了,伸手來掐身邊的明婉:“哎呀,你竟跟大哥調皮,我是不是有一段時間沒掐你屁股了!”“咯——咯——咯——爸,我大哥掐我。”------

一日日的霜晨晚月,村民們在莊稼地裡揮舞著鐮刀,獨戰西風,不消今日光景,一片一片的莊稼地不再遮擋人們的視線,穀子地裡人們就地取材,用穀子擰成捆繩,直接將穀子捆好,捆穀子也有一定的技巧,捆繩那時候叫腰子,專門有人在前面割上幾綹穀子,擰成捆繩腰子,間隔三兩米便放在地壟溝裡,等著後面割穀子的人將穀子割上適當的一些,再由後面打捆麻利的人捆好,整個程式一氣呵成,各管一職,省時省力。這期間放腰子的人明顯的更為輕巧一些。

而在玉米地裡掰玉米的人們則是要扛上一捆高粱杆捆玉米杆,捆完一捆然後接著再扛著高粱杆走,種高粱大概有一半是因為要拿高粱杆捆玉米杆的原因。隊長臨時發號實施令:“趕緊帶皮子都掰回去得了,整到家啥都好說。”鄉親們男的鐵臂豪揮,婦女們玉腕勁轉,莊稼地裡一派熱火朝天,只道西風寒冷,誰知此中情熱。人們舞盡秋涼,碧空中鷹隼遊戈,好一幅黃葉地詩篇,江天闊畫面。

忙忙碌碌的秋天隨著園子裡最後一片成熟的楊樹葉飄落而宣告結束,但冬天並不意味著不忙碌。割回來的穀子高粱,麥子要繼續打完。苞米皮子還得扒完。這時候明文的趕馬技術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天剛五點多鐘的樣子,明文和老爸便摸著黑起來,推開門,北風如一條冰做的活泥鰍,從明文棉襖的脖領子一味地往裡鑽。幸虧明文那件夏天穿的背心子沒有捨得脫。好歹也是一件貼身的衣服。

至於老爸和其他兄弟,有件袖子和脖領帶著去歲的汙漬的舊棉襖穿在外面已是不錯,更別說裡面夢想著還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