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和千君的距離是近還是遠,他們兩個人之間再坐兩個成年人完全有餘。這會兒明文想起了在林蔭路上自己和千君曾情不自禁的牽過手,此刻三嬸又為二人開闢了單獨的情侶屋,此時離千君再近一些應該沒有問題的,於是他有意地往千君身邊湊了湊。千君只是坐在那裡目視前方,面容時不時的泛起陣陣的潮紅。

“你今年十九,比我大兩歲,對吧?”明文由於緊張嗓子都有些變聲,他一邊向千君這邊移動身子,一邊擼了擼自己的衣領。“這話相親那天你問過了,咋地,你嫌我歲數大?”說著話千君回過臉來,開杏目,潑秋波,凝視正向這邊膽怯怯移動的明文,也許這一眼千君投入了太多的情思,她眼中的秋水嚮明文投送的太過深情,明文被她如許多的傳情秋水澆得犯暈,多半還是出於緊張,還沒等他來到千君身邊,他自己先一屁股出溜到地上。

“媽呀!”明文一聲驚呼。千君不由得咯咯一聲娟笑:“幹啥呀,你往地下跑啥呀,多嚇人呢?”明文一下子摔得倒放鬆了起來,回話說:“那啥,我咋能嫌你歲數大呢,我就是隨便問問。地下比炕上寬敞,也比炕上涼快,大熱的天,咱倆坐地下嘮一會唄!”千君伸出了手,遞向明文:“別瞎說了,地下多髒啊,快點起來!”說著拉過明文的手,將明文拉起來。

這時候聽外面窗臺上嘰嘰喳喳小鳥一般傳來了孩子們的悄悄話聲。千君回眸一望,見明臣、明義、明澤、連同明章、明月、明婉哥幾個正在偷爬窗戶觀看屋裡的動靜,且聽明義說:“大嫂真厲害,咋一下把大哥弄地下去了呢?”明月又嬌氣地問明章:“二哥,這就是談物件啊,就往地下談啊!”

千君紅著臉笑著指責道:“你看這幫孩子!”“幹啥呢,明章你這麼大孩子領他們偷看啥呀?”二嬸的一句話驚得小哥幾個如蒼蠅般嗡地一下散去,明義還哈哈大笑:“完了吧,讓人發現了!”孩子們一溜煙似地跑開了。明文拍了兩下屁股上粘的土,笑了笑說:“我這幫兄弟趕上賊了,盯著咱兩不放。”千君看了看明文也含笑:“我看你比孩子們還賊!心不虛你往地上跑啥?”

明文低頭扣了扣自己的手指甲,一面慢條斯文地坐在千君身邊,說:“說賊我想起來了,過一段時間你要來的話,我非得上生產隊摘幾個甜瓜回來,讓你嚐嚐。”千君不耐煩地斥責明文一句:“你還沒完沒了了,剛才在路上你就說要偷瓜去,現在又說,你是鐵了心了要當賊呀,別給我吃,我不吃你那髒東西,讓人家逮住我可不跟你一塊挨罰!”一句話說的明文又直愣愣地發傻,千君不由得抿著嘴微笑:“又發傻了,你早晚得挨批鬥。”

說著話千君又抬起了酥臂,又試著用巴掌輕拍明文的斜肩,不想她的蔥削潤手卻被明文一下捏在手中,既而明文不知哪裡來的膽量,還是本能的條件反射,她不由自主地用嘴親了千君的白皙指頭一下。千君頓時驚呆,忽地臊得滿臉通紅,可笑的是這時不待千君將手抽回,明文倒是被自己剛才這超乎自自己想象的舉動驚嚇了一跳,忙鬆開千君的手,猥瑣地期待著千君那美豔的臉龐,會出現何種驚世的表情。接下來自己又該如何好好的檢討和認錯呢?

千君臉上的燒還沒有退,她沒有嚮明文想象的那般表情,反倒是深深地埋下頭,用手不住地撫弄著臉龐的青絲秀髮,杏核眼若抬還羞地不敢正眼去看明文,柔情萬般地送出一句:“你幹啥?”明文見千君的表情和自己的想象來了個如此動情的落差,見她一時這般含羞動人,他的整個人一時都要被千君這女兒家的柔情嫵媚所腐蝕,自己差點癱瘓到地上,看著此刻柔情似水的千君,他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