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頭程德旺不也得找來嗎?”楊自厚點頭應允:“那咋不找呢?”

一旁正在抖落衣服上塵土的楊自樂走過來接著話茬說:“對勁兒,要找就全找,要不找的話一個也不找,寧落一屯,不落一人,我說這話對不對?”

哥幾個正在議論,卻見程德旺已然駕到門前,楊自厚忙上前熱情迎接:“咋才過來呢,二兄弟。”平時程德旺對楊自厚多有不敬,事實上他比楊自厚要小得多,稱呼他二兄弟卻是對程德旺尊重幾多。村裡人論輩份,只要沒有太近的親屬關係,按歲數大小稱兄論弟,呼叔喚伯是沒有人太多計較的。

程德旺此時也直率地說:“我在北林帶轉悠一圈,尋思明天明文就半截席了,我過來看看準備地咋樣了。”一句話說得楊自厚如浴春風,心中像開滿了鮮花。馬上回說:“都準備好了,趕緊上屋吧!”楊自厚說著拉拽開大門,將程德旺請進。

一邊走一邊環看一下院內,程德旺不由得讚許地說:“這院子收拾得乾淨。”來到屋門前,楊自長與自樂對“程大王”過往的處事行徑頗為不滿,但今天人家為客,又主動積極地參與明文的禮宴操辦,為全圓好事而來,昨天的一些輕恩薄怨倒不如都拋進東江水為好,於是哥兩個都毫不吝惜自己的熱情,笑臉歡迎程德旺:“過來了二哥!”

程德旺也向哥兩個問候一聲:“老四、老五、也在這呢?”接著程德旺便開門見山地問:“算沒算算得多少桌呀?”楊自厚低頭略尋思了少許說:“頭一天得十五桌,正日子連孃家客在內得三十桌吧!”話音才落楊自樂便篤定地說:“頭一天十五桌還湊合,第二天連孃家客你三十桌不夠。這傢伙管咱老楊家這人就造多少,再加上十里八村的親眷,連他們溫柳亭的人總得三十八九桌,四十來桌吧。”

楊自德拎著半截掃帚過來接著說:“你多預備兩桌能咋地,到時候人家孃家客都在這呢,酒席整不夠了多珂磣。”程德旺這次卻肯切地說:“二哥說得對,多預備出幾桌沒不是,萬一要不夠了讓人家看著不好。”接著程德旺又說:“我算計你們老楊家這頭一碼事人不能少了。那啥,要是加幾張桌還不夠,人實在多的話,不行一桌多坐一個兩個人也就省出幾桌來了,咱們該花地花,該省的也得省,結婚這事本來就得老多錢了。”

程德旺一番話直說得楊自厚直豎起大姆哥讚歎:“哎――你看,二兄弟我就佩服你這一點兒,最開通明理了。”這時剛從屋裡喝了一口水,推門出來的楊自博聽見外面議論,便也搭話說:“結婚你怕花錢能行嗎,咋地你錢串子得倒提著!”楊自厚回了楊自博一句:“結婚這事我啥時候怕花過錢呢?人家在這說啥話你都沒聽明白。”

程德旺不悅地勸說:“行了,先別犟犟這些事了,這兩天都佔誰家屋啊?”楊自厚說:“前屋我這兩個哥哥家,在放不下的話這東西兩院都能放。早安排明白了。”程德旺暢快地說:“行,你把啥事先告訴我,我明天心有個數,我好安排。”說完告訴大夥:“那行了,我走了。端盤子的好整,明天現安排趕趟。”楊自厚殷勤挽留不住,哥幾個只好將程德旺送出家門。

回到屋裡的時候,屋裡已經將飯菜做了起來,灶臺上熱氣騰騰,香味撲鼻。哥幾個都來到東屋,屋裡的報紙基本上已經糊完。老爺子楊福山也在屋裡忙活著。楊自長問:“整啥菜了?”楊自厚說:“一天早上我撿幾塊大豆腐,告訴賣豆腐的明天還往這多送呢,連幹豆腐也送來。”看看報紙已經粘糊完畢,楊自厚嚮明文發號施令:“去上前屋把王隊長叫來,上這吃飯,連西頭的趙廚師都召喚來。雲橫你叔他家看看誰在家呢,都召喚一聲,多虧人家了。”

自博嘆說:“橫子媳婦沒在家,上溫柳婷打聽情況去了,你別看橫子媳婦整天嘻嘻哈哈的,心最細,還有深淺輕重,生怕出點啥岔頭,等人回來再說吧。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