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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靜擦得很細心,擦過了臉以後,又解開了李國生身上穿著的病號服的一口,渾然忘記了王小軍還站在一邊看著。毛巾漸漸的在李國生的脖子下和胸前擦拭著,偶爾,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噩夢,李國生還會抽搐幾下,腫得不成樣子的臉在神經的牽引下顯得異常猙獰可怕。

輕手輕腳,王小軍連嘴裡的蘋果都不敢咀嚼了,生怕驚動了許靜似的一步步往後輕輕的退著,開啟病房的房門閃了出去。

“王小軍,你怎麼出來了?高幹病房怎麼樣?是不是很舒服?”遠遠的,朱繼民正往李國生的病房方向走過來,正好看見王小軍做賊似的從李國生的病房裡出來,當即問道。

“噓!”王小軍著了一個小聲的手勢後襬手讓朱繼民往回走。

這下朱繼民不明白了,說是來看李國生和陳海的,可李國生還沒見著,怎麼王小軍就讓他往回走?幾個人一個宿舍裡住了幾年,要是說起來,彼此都算了解了,這幾個戰友中,朱繼民最信得過的就是李國生,他知道,李國生既沒有背景、也沒有錢,關鍵是,他根本對這些東西不屑。換句話說,李國生對每個人都是真誠的,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貪圖一點別人的什麼東西。朱繼民不是不想先來看一下李國生,但是他知道,別看平時王小軍不多話,據陳海這個大嘴巴說,王小軍的爺爺雖然已經退了,可是在軍界還是頂尖那個層次的人物,從小,王小軍被灌輸的就是要提防每一個接近自己的人,看一看別人是不是有什麼目的。久而久之,像王小軍這樣的人,跟人交往的時候就很難交流。要是他也跟著一起過來,王小軍恐怕就什麼話都不會說了。最說他也想利用這個機會跟陳海搞好一點關係。朱繼民知道,別看兩個人勢同水火的,但是陳海還算是個好兄弟,在這個時候讓陳海感到兄弟的感情,投資回報率是非常大的。

王小軍的手勢讓朱繼民停了下來,但是他沒有按照王小軍的動作往回走,只是兩手一攤,肩膀一聳,很典型的不明白的意思。

王小軍快走了幾步,走到朱繼民生變,胳膊往朱繼民的肩膀上一攬,順勢帶著朱繼民原地轉了一圈,跟著就往外走。

“哎、哎、哎,你幹什麼呢你?我又不是玻璃,有什麼說什麼。”朱繼民連忙掙脫王小軍的胳膊,還誇張的在軍裝上彈了一下。

這下,朱繼民成功的把王小軍逗樂了:“就你?我還實在看不上眼!行了、行了,別矯情了,出去,有事跟你說。”說著,王小軍也不管朱繼民,順著病房的走廊就往外走。

“你慢一點,我還沒有去看一下我們的班長同志呢,怎麼就非讓我走不可?”朱繼民兩步跟上王小軍,納悶的問道。

也許是朱繼民的聲音大了點,病房中間的護士站裡,一個小護士將頭伸了出來,皺著眉頭盯著朱繼民和王小軍。

朱繼民一看護士的樣子,也明白自己的聲音是大了點,難為情的一吐舌頭,趕緊跟著王小軍走了出去。

“你有病啊?你不知道這裡是高幹病房,隨便出來一個病人,搞不好就是咱們院長的上司。在這裡吵吵鬧鬧的,小心給自己找麻煩。”站在走廊外,王小軍看著跟出來的朱繼民抱怨著。

“我也知道。平時搞訓練都習慣了,一不小心聲音就大了起來。”朱繼民壓低了聲音檢討,接著問道:“為什麼你不讓我去李國生的病房?不是說他沒有什麼危險了麼?”

“不是李國生有什麼問題,是許靜來了!”王小軍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現在的情況,不過他覺得朱繼民應該明白了。

“難怪!原來是許靜來了。那我們是不該去當燈泡。”